燕雪凝保持着端庄的微笑,好看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瞧着着面前的小厮,说出了自己最终目的。
小厮明显一僵,脸部线条瞬间紧绷了一下,随后又笑了笑,“没想到姑娘要见我家主子,小人也能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不过,这事儿太大,我就是个跑腿的,一时不敢答应,要不姑娘容我去找我家主子回个话?若是姑娘不急着走的话,不如等一炷香的功夫,我一定赶回来给您答复。”
“嗯,也好,这种事情你必然也是要问过你的主子才敢做主,正好我今日有空的很,那你就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对于小厮的回答,燕雪凝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反正这种事下人是不敢轻易许诺的,便微笑着道,“不过说好了,只有一炷香的功夫,过时不候。”
“是是是,姑娘您就在这里等着,小人马上跑着过去!”小厮连着道了好几声是,顾不上作揖了,拔腿就往巷子外面跑。
燕雪凝则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冷睨着小厮离去的背影,嘴角勾着一丝嘲讽的弧度。
什么亲戚?不过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已,当时顾家抄家
下狱,获罪流放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亲戚跳出来认亲。
如今眼看着顾家连罪臣之名都成功脱去,又恢复成清流人家的名誉了,这又跳出来想着当同气连枝的亲戚了。
不过有这些人出现也好,顾家才能显得热闹一些。
若每天都是看着秦月夕和顾梓晨卿卿我我,顾启元和顾青青他们和和睦睦的,那对她这个外人来说,看的又有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银匠铺子门里面传来了丫鬟香桃的呼唤声:“姑娘,姑娘?”
“什么事?不是教你替我在铺子里看着那银匠的吗?”燕雪凝及时出现,轻盈似雪的身子直接当在了铺子的门口。
两间一丈进深的小铺子里,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小厅,银匠在另一间屋子里正在敲打银镯。
而香桃就站在铺子门口,一看到燕雪凝出现,也就不在往外走,直接耸耸鼻子道,“是那银匠让奴婢来找您的,让我问问您,那银镯上面的花纹,还是要之前顶好的莲花纹吗?说眼下来了京城里流传过来的新样式,都是在银镯上镌刻翠竹样式了,叫竹节镯。”
京城里流传过来的样式?
燕雪
凝一听到这话就皱眉,什么时候她也需要跟风京城里那些破样式了?想当初她在京城里,什么时新花样没见识过?
“管它京城里时兴什么,我顶好的样式就不会变了。我就要客莲花纹,而且要要贵妃镯的样式,五两银子的重量,你替我继续盯着,莫要让那银匠偷摸拿了我的银块料子。”
燕雪凝不屑地看了一眼银匠所在的方向,想着那小厮还要回来,就加快了语速:“你替我好生盯着去吧,我坐了车乏得很,就在外头吹吹风,等忙完了给你买你爱吃的蜜浮酥奶花。”
香桃一听有吃的,忙乐得高兴,应下来又转身进了里间银匠所在的屋子里。
而另一边,那小厮也是腿脚飞快的跑回了这条街上的一家茶馆里。
茶馆里,茶香四溢。
偌大的茶馆摆了十几张八仙桌,在茶馆最里面还有一个木头板子搭出来的较高平台。
平台上有一男一女,男的正在拉着胡,女的抱着琵琶,在唱着一种民间小调。
而坐在前排,靠近平台的这几张桌子都坐的衣着不俗的乡绅或者富贵人家的公子老爷,桌上都摆着了水果蜜饯。
小厮进了茶馆之后,就直奔最前面一张摆满了水果蜜饯,还有两三碟子松子坚果的桌子跑了过去,然后在一个穿着灰色斜领窄袖长袍,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面前停住脚步,凑过身子,一手挡在自己嘴边,对着那中年男人窃窃私语。
“四爷,小的打听了几个人,看样子那顾启元那边是没事儿了,只是不知道皇帝到底给了个什么赏赐,问了几个人也说不清楚,都说不知道。好容易遇到一个似乎懂点什么的姑娘,偏偏不肯轻易说呢,说要见您,确定您的身份,才给咱们详谈。”
“什么?姑娘?”坐在靠背椅上的中年男略有不爽地挑起眉,压低嗓音询问,“是不是一个才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而且看起来有些冒冒失失的丫头跟你说的?”
“十三四岁?”小厮惊疑,随即摇头,“不是啊,那姑娘说话妥帖谨慎的很呢,看那模样,是个大家闺秀,也绝对不是十四十五,至少也要二十岁了呢。”
“二十岁?还是大家闺秀?”
中年男一双眉毛挑起的更高,口中喃喃重复,认真思索了一会后,脸上又绽开一抹笑容,“好,好,
我知道她是谁了。听说之前燕老太傅的嫡女已经被顾家找到,还接到了顾家村生活了,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今天看到的那个女子应该是燕老太傅的女儿,燕雪凝了。”
“这么说,四爷,咱们这次接近顾大爷一家有戏啊。奴才听说那燕老太傅可是为了给顾家求情这才获罪的,顾大爷可是欠了燕家好大一份恩情,若有这位燕小姐从中劝和,顾大爷一定不会在跟咱们置气了。”小厮也笑嘻嘻的凑上前出着主意。
中年男也认同点头,口气略有不屑,“之前顾启有那个蠢货,一看这我大哥一家子那会刚在生意场里弄出点成绩,就眼巴巴的凑上去想分一杯羹,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跑去热脸贴了冷屁股,活该他惹一身骚的回府。做大事,就要有一个万全之策,什么都要打听清楚了,最好在带点好处过去,人家才肯相认啊。”
小厮认真地听完主子的教诲,又问:“爷,那您这意思是打算和那燕小姐见一见?”
“见,当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