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朱管家的话,正在闭目喝茶的秦信泽瞬间睁开双眼看向管家,言语之间带着几分迟疑:“还能杀的了吗?之前凤歌不是说,熙春丫头杀不得吗?而且这熙春也是月染最喜欢的女使。”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此时彼一时。当时那情况,是有大公子在那看着,加上大姑娘还没成婚,若是那个时候就打杀了大姑娘身边的女使,一具尸体 抬出咱们侯府,必定惹人注目。可现在大姑娘已经完婚了,熙春丫头也没人关注了……”
朱管家说道最后,欲言又止,眼神闪烁地看着秦信泽。
秦信泽缓缓放下举在唇畔的白釉瓷茶碗,低声说出离心力的真实想法:“其实说到底,我是不放心那个熙春的。她是对月染很忠心,可就是这份忠心才让月染办了错事,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去五皇子府上当侧妃了。这样一个教唆主子行为不检,欺上瞒下的丫鬟,又知道咱们府里这么多事情,若真简单发卖出去,反而让我难以放心。”
熙春知道侯府太多事情了。
包括大娘子当时是怎么被秦月夕带着人证物证找上门来逼的疯疯癫癫的,还有府里的其他腌攒事,熙
春都知道。
这样一个知道这么多秘密的女使若是放出去了,不管是卖到哪里,他都无法安心啊。
“可是……”
他捏紧白釉瓷,不安的道,“可我到底是答应过凤歌,还有月染的,绝对不伤熙春性命,答应的事情也不好反悔,若是日后叫凤歌知道了,我这个父亲的威严岂不没有了。”
“若是侯爷怕麻烦,又不放心熙春丫头,老奴倒是有一个法子,就是……”朱管家脸色有些难看。
“说,就是什么?”
“就是……”朱管家狠了狠心,“就是法子损了点。给熙春生吞一些炭火,烧伤了咽喉,人不能说话了,她就算是日后被发卖了,也开不了口了。”
秦信泽微微一惊,“这……”
朱管家忙解释:“这也是老奴听府里老一辈的家生奴才们说的,说以前府上有嘴巴不牢的,又不忍伤其性命,就拿这个法子弄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且据我所知,熙春丫头虽然是跟在大姑娘身边养的久,但却并不认识几个字,也就是能写一写自己的名字这样。”
“这倒是个法子。”
一听管家解释,秦信泽眼底的惧色缓缓褪下,
眼神也变得幽暗起来,“办法虽然是很了些,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她出去了,去哪里说漏了嘴,咱们景安侯府的清誉门风也就保不住了。传到圣上耳朵里,恐怕还要全家获罪呢。”
秦信泽越说声音越狠,最后干脆将茶碗往手边的小几上一放,“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做的利落点,别要了熙春的性命,等办完了以后,找个人牙子远远地发卖了。”
“喏!”朱管家领命退下。
两个人三言两语的,就这样决定了熙春的命运。
等秦信泽喝完茶,从书房里出来之后,还没出院子就遇到了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秦凤歌。
“凤歌。”
看见秦凤歌出现在自己院子里,秦信泽的心情顿时大好,不等秦凤歌走过来,就已经热切的喊出了秦凤歌的名字。
“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秦凤歌那边也扬起笑容,快步朝秦信泽走了过来,在父亲面前站定,略抬起双手,左右手平伸到胸口的位置,双手掌心交叠后面朝自己,给父亲作揖。
“凤歌,你来的正好,我知道你喜欢字画,正要去义勤伯爵府上借明月江山图给你一观呢。”秦信
泽笑容满面,说着就要带秦凤歌走。
“父亲先不急,我是来给您交还这两日我做的账目。”
秦凤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书面的小册子,双手递到秦信泽面前,“这些日子,我将咱们府中名下所有的田产、庄子、铺子、还有山地都做了划分,也抽空府城外的几个庄子上简单查了一下账,发现了诸多问题。庄子上有两个庄子的管事都有瞒报账目,克扣佃户的田地租银的事情,需要将这几个庄头扭送到官府发落,还要找新的庄头来管理庄子……”
“还有城里的几个铺子,有两个铺子的账面也是入不敷出,空养闲人,也该做整顿。如此,咱们侯府的银钱短缺的问题才能略有缓解。”
“好好好,凤歌,那这些事儿你既然都查出来了,就一律交给你去办。”
不等秦凤歌的话音落下,秦信泽已经十分喜悦的看着自己儿子,道:“我正要给你说这事儿,从今儿起,咱们府上的银钱账簿,对牌钥匙,都交给你保管,以后这些管账,查账的事儿,你也不必给我禀报了,全都交给你做主。你是爹唯一的儿子,又是这府里的嫡长子,爹爹对你最放心
了。”
“可我……”秦凤歌嘴角的笑容略有僵硬,欲言又止地看着笑得正欢的父亲,迟疑一下,还是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然后再次给秦信泽行了一个常礼,“那这段时日就先如此,孩儿下午还要去庄子里办事,先告退了。”
“嗯嗯。”
秦信泽点点头,内心舒畅的目送秦凤歌离开。
另一边。
五皇子府邸,长乐园。
在长乐园里正负责给月季树修剪树枝的两个女使在偷偷议论着什么。
“真是奇怪了,不是外面都传说是咱们这位新来的侧妃和五皇子早就在诗会上见过,两情交好吗,怎么大婚第二天,这侧妃是带着嘴角的伤出来的?”
“什么,你听谁说的,我今儿给送茶水进屋去瞧了,没见侧妃脸上有什么伤痕啊。”
“我还能骗你不成,负责给侧妃梳妆的嬷嬷是我的外祖母,是她私底下亲口给我说的。侧妃怕给人瞧见,故意扑的厚粉给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