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要报官?”
离着高健最近的监牢里的青年犯人听到高健这句话,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几个都没听错吧,你现在都还要报官,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其他的犯人也在各自的监牢里笑成一团,毫不客气的讽刺:“高健啊高健,你是不是昏头了,还想着报官告谁啊,你是不是想再诬告一次秦月夕,还是告在沈县令啊?”
“就是,我看这高健八成是在大牢里关了几天给关傻了,都在大狱里了,还报官,先把三个月坐完再说吧。”
监牢里,讽刺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些人在后面对着高健指指点点,说什么难听话的人都有。
在高健送入大牢的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高健诬告秦月夕最后被沈县令明察秋毫,定下诬告之罪坐牢以后,他的整个事情原委,多帅产能通过狱卒喝酒聊天的时候,传遍了整个大牢了。
监牢内关着的十来个刑期不一的犯人,统统都知道高健办的蠢事了。
放着好好的月夕商号大掌柜不当,偏偏要来当阶下囚。
月夕商号的掌柜,一个月下来,能拿三五十两的月例银子,
一年下来就是几百两,这不比任何一家挣的多吗。
这么好的大东家不跟,竟然还反咬一口,当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旁边几个监牢里的男囚犯都在笑话高健。
高健却不理会,也顾不上蹲在地上哭泣的老娘了,已经锤肿的双手抓着木栅栏,对着狱卒所在的小屋子大声喊;“来人啊,我要报官!狱卒大哥,你们过来,告诉县令,我要见沈大人!”
在高健接二连三的不断喊叫下,守在最外面的狱卒终于走了过来,不悦地指着还在疯狂要求见沈大人的高健,“你疯了吧你,我是看你七十岁的老娘苦苦哀求,这才好心好意把她放进来,让你们母子相见的,你在这发什么神经,你跟秦月夕的案子都已经结束那么久了,你还要见我们大人?”
“不是跟秦月夕,我是要报失窃,我们高家被人盗了!现银,还有我老娘的陪嫁首饰,锁在一个小铁箱子里,现在全都没了!”
“失窃了?有人去你们家偷东西?”狱卒愣了一下,随后不怀好意地瞅瞅嘴角,讽刺道,“你不是在骗我玩吧?之前你们家就说有人夜里擅闯民宅,结果是你跟那个隔壁城什么顾
家村陈里正的儿子演的一出戏,现在戏都唱完了,你还来这一套啊!”
“不是,官爷,我没有骗你啊,我们家真的在今天上午遭贼了!”高健立马摇头,“我们家现银有两百八十两,再加上那些首饰,还有那三张一千两的银票,我们家里至少损失了又三千多两雪花银啊,官爷!”高健声音激动,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急躁。
看高健这么情绪激动,狱卒也愣了。
这时,蹲在地上的稿件老娘也扶着木栅栏站起身,一把抓着狱卒的衣角,悲痛万分的哭诉:“官爷,这回我儿子没有说假话啊,是真的,我就晌午去西边的集市买个菜的功夫,最多出去了半个时辰,等我在回家,我们家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了,银子都没了,没了啊!”
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嚎:“您若是不信,您就跟我到我家里去看看!官爷,你这次一定要让县令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哎哎,这,这位老夫人松手,我知道,我马上去找沈大人禀报此事!”狱卒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马上推开高健老娘的双手,转身往大牢门口那边跑去。
高健紧张的看着狱卒离开的方向,
心里又急又气。
平常小贼翻箱倒柜也罢了,谁还会专程偷着抱走一个小篮子那么大的铁箱子出门呢?而且还是白天偷窃,如此明目张胆,这能是一般小毛贼吗?
他绝对不相信,这是普通的贼人。
那么一大笔钱,三千两银子的事情,除了秦月夕,就只有龙鱼坊的白诩知道此事。
到底是他们两个中的那一个人,安排来偷盗走他这三千两银票的?
高健老娘还在拿袖子擦眼泪,哽咽的道,“若是这些银子找不回来,咱们可就在邺城里活不下去了。”
高健顿时被母亲的这句话拉回思绪,“娘,你说什么,就算家里钱都被偷光了,不是还有那套小院子吗?也不至于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啊。”
实在不行,若是赚不到钱,就让娘把这院子卖了,按照正常价格,他这套院子怎么也得值个八百两银子。若真是急用钱,卖三五百两银子走人就是了。
反正这邺城里,他高健的名声已经是臭大街了,就算会看账本,能当掌柜,也没有人敢继续雇佣他了。
既然如此,干脆把家里传下来的这套小房子卖了,找一个山清水秀,没人认识的地
方,重新开始。
只是,高健心里虽然想的很完美,可下一秒他老娘的话,就把他的美梦打碎了:“儿啊,娘……娘对不住你啊。”
高健的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脸上一僵,惊惧的询问:“娘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爹过世之前,其实早就迷上了一个青楼里的妓女,一直想要给她赎身,背着我就把咱么难捱房契地契全都拿去压给了当铺,现在那些契书还在当铺里压着呢。要给一千两,那当铺才肯把房契还回来。”
“娘一直怕你知道此事,对你爹心存抱怨,就想着等你成家立业后再说,原本是打算等你出来以后,拿上你那千两银票去当铺的,没想到还没等你出来,银票就被抢走了!”
他老娘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监牢里的高健已然翻了个白眼,直接倒地晕了过去。
龙鱼坊。
画舫大船上,白诩拿着手里崭新的三两千银票,愉悦的勾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