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莲停下推拿的双手,身子往美人榻那边靠近了一些,“小姐,奴婢斗胆问一句,您觉得江少爷对那位杜小姐如何?”
提起杜清怡,李宣儿嘴角一撇,轻松的神情也变得紧绷起来,轻蔑地道,“不怎么样。都是她不要脸,还什么京城贵女,粘着我表哥粘的那么紧,就跟没瞧见过男人似的。每次都是她主动凑过来。”
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她也发觉表哥对杜清怡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倒是杜清怡,每次都上赶着找上门,虽然在外面表现得挺矜持的,但是同为女子,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杜清怡看表哥的眼神不一样。
只有顾青青那个满脑子都是胡闹的大小姐,才看不出来罢了。
虽说表哥每次看到杜清怡以后也很客气体贴吧,但是表哥好像对每个客人都这样啊,也未见对杜清怡有多特殊。
“那就是了,既然江少爷对这位杜小姐没有什么感情,那必然两个人也未曾通过书信吧?”
“书信?”李宣儿眼珠子一转,好像是没有。
之前她也问过表哥,是如何跟杜清怡认识的。表哥说也只是见过杜清怡两次,还都是因为月夕商号的秦老板才有缘得见,私下肯定是没有联络的。
至
于书信,那个杜清怡应该之前还未曾有机会跟表哥通过书信。
“那就好办了。小姐您刚才不是说,下午游船的时候,这个杜小姐给江少爷倾诉衷肠,只是江少爷还没回答吗。”
“是啊。”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李宣儿就是一肚子火气,忍不住叫骂,“还京城里来的郡主,什么货色,不过是个见到男人就走不到的,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我的表哥。莫非是京城里的王侯公子们都死绝了?”
“小姐何须动怒,奴婢看江少爷对那位杜小姐是半点情谊也没有。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替江少爷开口,把这个杜小姐给回绝了呢?”
“你的意思是?”
“奴婢这个主意就是……”碗莲说到一半,忽然把声音压得更低,凑到李宣儿耳畔小声私语了一番。
李宣儿听完后,神色犹豫,“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小姐您进出江少爷的书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王妈从不过问这些。到时候您只需要拿上一张薄一点的信纸,找出江少爷的以前跟分店掌柜们往来的书信,找一些需要的字,临摹一番,不就成了?”
听完碗莲的补充,李宣儿点点头:“你说得对,那我就试试看!”
反正杜清
怡也没见过表哥的字迹到底是什么样子,何况就算被发现,她最多被申斥几句,也没什么其他损失。
但若是成功了,不就少了杜清怡这个情敌对手了吗。
想到这些,李宣儿心情大好,也不让碗莲给自己捶腿了,欢喜的带着碗莲出了屋子。
……
秦月夕这边,自打告示张贴到衙门后,她最后的那点清闲时光也彻底消失了。
屁股才在圆凳上坐下,钱掌柜就跑到楼上的天字一号方里来请她下去。
她刚一下去,就看见了几个以前常来买她葡萄酒的老主顾,有城里的员外,还有教书的先生,还有开染坊的……
这些人不同于散客,在听说了衙门口的告示后,都纷纷撂下手里的工作,跑来直接询问秦月夕。
秦月夕也只能将这些人带到后院的会客厅,给这些人耐心解释。
富态的员外最先开口:“秦老板,我们都听说你在衙门口贴的那个告示了,但是那上面的意思,我们没弄明白。想着去你的酒坊里询问那些掌柜,不如直接来问你,兴许能解释的更清楚些。”
“诸位都是我的老客户了,来亲自问我,是看得起我,我必须欢迎。”
秦月夕将几个人请到小厅两边的椅子上坐
下,自己坐回到了厅子里的正座上,吩咐守在身边的青瑟给这些人上茶。
青瑟快步离开,秦月夕则开始给大家讲述自己改变这种经营模式的用意。
将大致的情况解说完以后,还态度诚恳地道歉:“其实,这件事情在正式贴告示之前,理应是该给诸位老主顾 私下里发一封书信也通知一下,只是我这次不是自己一个人进城办事,还带着小姑子跟府里的客人,事多人忙,我就给疏忽了,这是我办事不周,我在这里,给诸位老主顾赔个不是。”
一看秦月夕这般谦逊,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后也纷纷摆手。
“哪里哪里,秦老板言重了,我们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月夕商号如何运作,本是与我们无关的,我们只是普通的客人,不外乎是比旁的人多买了几斤酒水,算不得什么特殊人物。秦老板无须自责。”
“是啊,可别说这些赔不是的话了,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你这一改,我们日后在从你这里卖酒水,是不是就不行了。”
“也并非不行,而是不能在向从前那样,打几斤散酒回去了。”
秦月夕略带歉意的抬手,行了一个拱手礼,“我也是为诸位供货商着想,既然大刀阔斧的改变了经营模式,
也没有单独为谁行特例的道理,这对所有供销商都不公平。诸位若是还喜欢我们月夕酒,还想吃我们顾家产的稻米,就需要多买一些,以批发来计算,当然,买的多,自然价格也比之前零卖便宜一些。”
听到秦月夕如此说,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教书先生为了确认,又询问了一遍:“这么说来,我们几个还能私下在从秦老板你这里买的。只是要多买,是这个意思吧?”
“是这个意思。”
得到秦月夕回答后,这些人安下心,又和秦月夕客气了几句,才纷纷起身离开。
只是送走了这一批,下一批跟秦月夕关系不错的张府管家,还有城里的负责巡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