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抹身影后,杜清怡眼前一亮。
是江秦来了么?
但随着那抹身影的临近,杜清怡眼底的欣喜之色也逐渐淡化下去。
来人已经走到了柳树林子的边缘,距离她越来越近了。
等离进了细看,却又发现此人好像不是江秦的身形
江秦虽然身量高,但却偏瘦,此人好像比江秦的身形略宽了一些,走路的姿势也没有江秦那么儒雅信步。
杜清怡警惕的后退了一步,眼看着那个人就要从一片阴影中走出的时候,忍不住低喝了一声:“什么人?”
随着娇喝响起,守在另一边的蓉蓉也察觉不对,立刻快步跑出来,挡在杜清怡身前,指着那抹黑影警告:“什么人,赶紧报上名来,再不说话,我们可就要叫我们的小厮过来了!”
其实没有小厮,只有一个车夫守在百步之外。但若是喊叫,车夫也能赶来相助。
随着蓉蓉警告声落下,那道人影立刻停住了,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丛林子里传出。
“哎呦,两位姑娘别怕,是我啊,我是我家少爷的车夫啊!前几天还给杜小姐赶过马车 。”
声音老实忠厚,果然是江秦身边那个赶车的
大伯。
“赶车大伯,怎么是您?你们家少爷呢?”
确认的确是赶车的老伯,蓉蓉挡在杜清怡身前的两只手才放下。
杜清怡闭口不言,心却紧张的蹦蹦直跳。
为什么来的人不是江秦,而是清心别院里赶车的车夫。
那江秦呢?
“我家少爷说,要我把这封信交给杜小姐,说是夜深了,孤男寡女的私下会面不好,会被人说闲话,就亲手写了一封信,让我带出来交给杜小姐。”
车夫大伯已经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沐浴着清冷的银色月光,手举在半空,拇指和食指之间果然是捏着一封书信。
“杜小姐,这是我家少爷的专门写给你的信,说是您看了这封信,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车夫手举着信封恭恭敬敬的走到了两个人面前,改为双手拖着信封,呈给了杜清怡。
信封上,用楷书规规整整的写了五个字——杜清怡亲启。
字如其人,一笔一划,都平和温润,一点也不急躁。
这就是江秦的字迹吗?
首次看到江秦的笔记,杜清怡心里一喜,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男子递给自己的书信呢。
但随即又是一阵哀愁,双眼
盯着那封信,迟疑自己要不要去接过来。
也许是看出了杜清怡的为难,车夫老伯语气略带哀求:“杜小姐,莫要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难做啊,这我们家少爷吩咐下来的,说务必要送到杜小姐手上的,您看是不是……”
“小姐,收下吧,来的已经来了,既然江公子肯送信给咱们,肯定是在信里说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您若是不砍,岂不是错过消息了?”
这时,蓉蓉凑到杜清怡的耳畔,小声的劝说,“奴婢知道小姐您在担忧什么,可都已经出来了,没见上面也就算了了,还这样稀里糊涂的回去?您都有胆子过来,却没胆子看信,那万一错过什么好的消息,您日后可是会后悔的。”
杜清怡听的心思动摇。
也是,不把信封亲启打开,怎么知道江秦到底是说了什么。
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她以后也不会死心的。
“那就多谢老伯送信了。”
杜清怡这才开口。
蓉蓉听得懂话外之意,这就是小姐肯收下书信了,立马伸手将车夫老伯手里的信封拿到自己手上。
杜清怡没有忘记规矩,侧目看了身边的蓉蓉一眼,柔声道:“蓉蓉,莫要让老
伯白来一趟。”
蓉蓉会意,一手拿着信封,另一只手就去掏荷包。
车夫老伯马上摆摆手:“使不得,我都是受我家少爷的吩咐办事的,做的都是分内事,杜小姐您看了书信后,就请早点回去吧,奴才也回去休息了。”
车夫并不收钱,客气完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车夫老伯远去,柳树林子里再也见不到车夫人影的时候,蓉蓉才转过头看向杜清怡:“小姐,您不如就在这里把信看了吧。”
“嗯,我也正有此意。”
杜清怡点点头,她也不想等回去再拆了,正好这里四下无人,也不怕等下看了信笺里的内容会失态,惊扰到别人。
蓉蓉眨眨眼睛,鬼精灵地说:“小姐,那奴婢可就退到一边候着了,等您看完了信喊我?”
“臭丫头,惯会猜我的心思。”杜清怡忍不住怪嗔了一句,蓉蓉的确说到她心里去了。
江秦的这份给她的书信,她只想一个人立在湖边静静看完,不想有第二个人来打扰。
反正蓉蓉也走不远,就在十来步之外候着,再加上不远处还有车夫等着,出不了什么事情。
挥退了蓉蓉后,杜清怡迎着月色,又朝
前面的芦苇荡走了两步。
今晚皓月千里,临近十五,月亮也比以往要明亮,宛若一枚硕大的明珠挂在天上。
借着月光,甚至可以清晰的阅读信封上的字迹。
杜清怡深吸了两口气,压下激动的情绪,这才撕开信笺上的蜡封。
抽出里面的杏黄色的信纸,她手捧着信纸,一点点打开,然后默念上面的文字。
随着视线在文字上略过,杜清怡眼底的光逐渐黯淡下来,娇俏的鹅蛋脸也不似之前那样柔和放松,樱桃小口也紧紧地抿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到信的后面一部分的时候,杜清怡拿信纸的双手都开始忍不住颤抖,最后眼底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坚持看着信纸上最后两句话,她一直含在眼眶里的水汽也逐渐凝结成水珠,顺着眼角流落下来。
“恬不知耻,不知矜持为何物,对吾百般骚扰,念及汝乃柔福郡主,国公嫡女,礼让有加,莫要继续纠缠,犹如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