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门口处的门房小厮领命离开,转去给负责正院茶水的女使们传话去了。
周嬷嬷也放下手里剪花的剪子,走到圆形石桌旁,一脸微笑地看着坐在石凳上的顾母,“看吧,我说什么来找,刚才桌上的烛火一直爆花,我就说有喜事要到,果然是咱们家小姐和少夫人要回来。”
“是啊,回来也好,我也有好几天没瞧见青青了。这丫头一进城就只知道疯玩,连派人捎个口信都没有。还是月夕个诶我捎过两次口信,问我家里是否一切安好。”
周嬷嬷出言劝慰,顺带将桌上的透明羊角灯的灯罩取下,将烛火拨的更亮了些。“老夫人心急了,咱们小姐还没及笄,葵水也没来,还是个孩子,贪玩不是正常吗。若要年纪轻轻就跟少夫人一样心思缜密,再无半点少女心思,那不得成了十里八村的乡间奇闻了。”
“你说的也是。贪玩就贪玩吧,总归是个好孩子就行了。”
顾母认同的缓缓点头,将宝珠的小手放开,对周嬷嬷吩咐:“让其他婆子过来,带着宝珠去玩一会吧。咱们去大厅。”
宝珠已经听得懂大部分对话,一听到可以去玩,就乖巧的从旁边的石
凳上下来,主动往侧院那边走。
周嬷嬷也赶紧招呼守在旁边的两个年轻婆子:“快,护着宝珠丫头去花园玩去吧,她早上还闹着要抓蛐蛐。”
两个年纪约莫在三十上下的婆子走来,一边牵着宝珠的一只手,哄笑着往后花园领去。
周嬷嬷则给顾母理了理身上的褙子长裙,确定衣着庄重得体之后,两个人往正院那边走去。
顾家老宅四处都是灯火通明,早就不用跟以前过苦日子的时候一样去计较每天晚上的几两灯油钱。
不管是回廊,还是院子的花圃,或者是四周屋檐下,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
不用掌灯,就能在夜里正常行走。
那边顾家老宅大门口处,也一样是一片亮堂。
挂在老宅门口飞檐下的两盏大白灯笼已经不够用了,出来的小厮们手里各个都举着火把。
坐在队伍最前面的秦月夕早已从雪兔马上下来,指挥着出来的小厮紧锣密鼓的从马车上面卸下行礼。
出门的行李不多,只是几个女孩子出门难免又在城里采买,每个人都添置了几身新衣,放衣裳的小衣柜就显得多了一些。
三四个小厮轮流搬了一会,才将车上的
东西搬清。
排在最前面的马车是燕雪凝的,外面那些小厮从专门运输货品的平板马车上卸货的时候,燕雪凝也撩起马车的窗帘看向外面燃着灯笼的老宅门口。
门外一片忙碌景象,秦月夕身边的随行几个护卫也下了马,帮着小厮们一起搬运行礼。
只是燕雪凝还没看几眼,门帘处就多了香桃那木讷圆胖的小脸:“小姐,老宅到了,奴婢伺候您下车吧,其杜小姐都已经下车了。”
“是吗?”杜清怡已经下了马车?她刚才一直看着顾家大门口的方向,并没看到杜清怡的影子啊。
香桃说话的语调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呆呆地说:“杜小姐是从一旁角门进去的。”
“好,扶我下车吧。”
燕雪凝朱唇弯起,对着香桃轻笑了下。
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燕雪凝的心里却在暗暗遗憾。真是可惜了,没瞧见杜清怡是个什么神情。
想来一厢情愿的幽会情郎,却被贼人误伤了贴身女使,杜清怡此刻的心里必然不好过吧。
而且就凭杜清怡这股子上赶着找男人的骚劲儿,那个叫江秦的家伙肯定也对杜清怡没有感觉。
要是有感觉,杜清怡出城的
时候,也没见有什么熟人相送。
最关键的是,若杜清怡与那个男人真的两厢交好,必定会开开心心的在自己面前招摇。怎么会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秦月夕的别院里两三天都不露面。
在燕雪凝心思活跃的这个功夫,外面的香桃已经老实的凑到马车车厢门口处,双手撩开了垂挂的车帘子,又搬下脚凳放在车辕正下方,规规矩矩的伺候燕雪凝下车。
秦月夕这边,还站在老宅门口的平台石阶上监督一众小厮们搬运物品。
等燕雪凝被香桃搀扶着下了马车,走到面前时,秦月夕忽然翘起嘴角,主动开口:“雪凝,这么晚了,想必你也累了,那就先回房间休息。若是不累的话,等下就到客厅一聚,我想娘应该这会正在大厅等咱们。”
“不必了,我有些乏了,还是明日一早,再去给顾伯母请安吧。”燕雪凝腼腆一笑,客气的推辞了。
她还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以后,派人出去打听一下杜清怡院子里的动静呢。
虽然听秦月夕说了蓉蓉受伤了,但是具体伤成什么样子,她还不知道呢。
秦月夕也不强求,“既然累了就好生休息吧。”
说
完看向燕雪凝身边的香桃:“你把你家小姐伺候好了,去吧。”
香桃福了福身子,又搀扶着燕雪凝往院子里走去。
等了片刻后,听着身后香桃和燕雪凝的脚步声逐渐飘远,秦月夕才走下台阶,往最后一辆装着三个大木箱的马车走去。
从老宅里出来的小厮已经有两个凑到了这辆板车旁边,商量着解开绳子卸货。
“这辆马车里的东西装的沉得很,先不急着卸货。”
就在小厮的手要解开用来捆绑三个木箱的麻绳时,秦月夕已经出现在这两个人身后,语调平静的下令:“等下会有人拉到后门,在后院马厩那边卸货,你们去别处帮忙去吧。”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到了一声是以后规矩离开了。
秦月夕走到板车前面,绕着这辆宽大的板车不紧不慢的转了一圈,视线也一直紧锁在这车板上的三个平放的大木箱上。
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