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月夕苦恼如何与杜清怡见面之时。
另一边。
岳阳城。
正值丑时。
凌空红日微微偏西了一点。
虽然已经是初冬,但此刻阳光正盛,空气从并没有多少凉意。
岳阳城地处偏南位置,挨着江南不远,同江南那边一样气候较为适宜。
这个季节,还不到正式霜冻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也只是比夏天的时候多穿了一件外套的对襟半臂,或者穿成了布料更厚实一些的葛布衣服。
不比平时街上的人来人往,自从昨日岳阳城开始征收本年粮税后,街上游逛的行人客商都少了一半。
就连那些摆摊的小摊贩也有不少没出来支摊子的,估计都忙着在家里筹备人头粮税呢。
顾梓晨和子渡坐在闹市长街的一个两楼两底的茶馆里,桌上放着一壶清新飘香的上好茉莉花茶。
两个人面前各放了一倍还冒着屡屡热气茶,穿者打扮也是寻常客商的打断,衣服料子也就比普通的老百姓略好一点,都是一身浅灰色的绢布织竹纹的长袍。
两人临窗而坐,旁边的窗户也是向外推开的,将楼底下的长街尽收眼底。
顾梓晨看着楼下来往
稀疏的行人,漫不经心地提。
“昨儿你和小五小六在衙门后院闲逛,有没有发现什么?”
子渡的眉尾当即就挑了一下,纠正道:“主子,什么叫我们在闲逛啊,那不是受您的吩咐,去衙门后面调查么。”
“嗬,这不都是一样。”顾梓晨打趣一笑,“若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发现,可不就是闲逛。”
“……”子渡一下子蔫了,眉毛失落的垂了下去,“的确是什么也没发现。我昨天跟小五小六趁着那些衙役们不备,用轻功把衙门后院的四排屋子搜了个遍,的确每个房间都普普通通,没什么特殊的。”
小五和小六并非人命,只是外号。
只是因为当初暗卫营受训的时候,按入营时间,这两个人排第五和第六,所以为了方便,便叫这两个人小五和小六。
昨天他带着小五和小六一起进了了衙门后院。
那后院的规格跟其他城里的衙门也没什么区别,县衙统共也就是个两进院。
前面是审案升堂用的大堂,穿过后堂就是另外的后院。
后院是县令和师爷休息的地方。
差役们平时并不住在衙门里,只有轮到谁当值,谁会在衙门里值
夜。
他负责去了县令的房间搜查,小五和小六一个搜师爷的屋子,一个去搜放置卷宗的书房和库房。
那会顾梓晨还在衙门正门口坐着喝茶看戏,还美名其约是监察收粮。
结果他们三个人在后面屋子里忙碌了一下午,搜搜找找,搜完以后还要物归原位。
所有的房间也都被排查了一遍,尤其是县令郭一贤还有师爷住的屋子,都是重点排查的区域。他甚至还摸着墙壁,在屋子的四面砖墙上敲了一整圈,寻找什么会移动的机关暗格,均是查无所获。
他回忆了一下昨天抽查房间的每一个细节,最后肯定的说:“衙门的所有房间,我们都看过了,尤其是师爷还有郭一贤的房间,并没有特殊的暗室,我想那些偷偷昧下的粮食可能并不在衙门里放着。”
“嗯。”顾梓晨神色淡然,对这个结果也没有感到意外:“这样也好,我原本昨天派你们去搜查衙门,就是想确认一下,那些粮食到底会不会放在衙门。”
现在结果已经知道了——没下的粮食应该是直接转移到别的府邸里。
“主子,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子渡好奇询问。
光问他跟小五小
六的收获,那他这个主子昨天负责在衙门口当监察使,收粮监察了一下午,就没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收货。”顾梓晨眼帘垂下,神色有些失望,“也许是那位粮道扈杰在的缘故吧。这个扈杰,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从座椅上冲下去,跟着那几个差役说要一起收粮。一开始折腾了好半天。我看师爷还有郭一贤,是真的不想让扈杰守在哪里帮忙,只不过他们那扈杰胡无可奈何,就只能由得他去了。”
“哦,”子渡恍然,“这么说,那位粮道在场,郭一贤他们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难怪主子也没察觉出什么。
“昨天下午收粮,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在收,就是进度太慢,一下午也只收了三五十户的粮食,每一袋谷子都挑来验去。若是交给咱们来验粮,至少进度是他们两到三倍。”
昨天他虽然是坐在衙门口平台上,看似喝茶,但双眼可一直盯在郭一贤,以及师爷的身上。
师爷跟郭一贤两个人也在验粮处,还有称重处忙乎不已,但也许是扈杰也在旁边的缘故,从头至尾,郭一贤跟师爷都是规矩的做事,的确没有在靠近木斗的时候悄悄踢动木斗,触动暗
格。
也就是说昨天的粮食,他们的确一升都没有昧下。
但今天可就说不好了。
而且,他也不确定,整个衙门里,知道木斗有暗格的是否只有郭一贤和师爷。
“子渡,咱们来打个赌。”
顾梓晨忽然抬起眼,看着对面坐着的子渡。
子渡一脸懵:“打赌。赌什么?”
“就赌今天,兵部派来的那位特使粮道是否还会出现在衙门口,跟着郭一贤一起验粮收粮。我赌扈杰今天,不会去衙门了。”
“哈,”子渡直接乐了,“主子,那你今天输定了。我赌粮道还是会过去帮忙。你就看粮道大人那一声腱子肉的模样,那就不是喜欢闲暇享受的人。”
昨天他跟小五小六忙完搜查后院的事情后,也曾绕到衙门前头,躲在暗处观察。
离着老远,他就看到那扈杰在验粮的摊子前忙的不亦乐乎,脚不沾地。
就这种热爱干活的劲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