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月夕包含警告的声音落下。
三个糙汉子身上愤怒不已的气息也蔫了下来,三个人忽然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谁也没有开口反驳,彼此好互相看看,思量着刚才话里的分量。
他们也知道里正是不敢随意说假话的,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敢说假话,日后他们知道了 一定会找机会收拾里正。
秦月夕这边,清冷的视线落在三个人脸上来回巡视,口中还不紧不慢地继续:“把你们在村子里做的那些事,罪名随便罗列几样,也够你们三兄弟每人挨上三五十板子了。等说完这些事儿,你们在告我吧,不过你们三兄弟是至亲,所做之言不足为证。”
“至于卖身契,你们自己把卖身契弄丢了,找不出卖身契,又拿不出这哑女的籍契,就是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也只是人财两空。所以要怎么选,趁着我现在还有点时间,你们三个好好考虑一下,是答应我,还是……真的想要人才两空。”
最后一句话,秦月夕虽然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已经隐隐显露。
为首的大哥神色一怔,在看眼前这个富家公子说的这
么信誓旦旦,尤其是身边还跟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下属,也猜到此人来头不一般。
而且现在,哑女的卖身契被他们捏在手里。
若是真的一把撕碎扔了,就算是他们三兄弟闹到官府去,也会被解释说卖身契是他们自己弄丢的。
一旦卖身契真的丢失,按照里正刚才解释的,他们手里又拿不出可以证明哑女真正身份的籍契。
最后这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他们买人的时候,契约凭证并不合规矩。
在加上这富家公子看起来颇为有势力,若真的闹上公堂,万一花银子买通县令,最后吃苦遭罪的不还是他们兄弟三人么。
想到这一点,为首的大哥马上开口:“行,卖就卖,多给五两是五两。反正不赔钱就是了。”
虽说卖三十五两银子,的确不算高价。
可总比一毛钱没赚,还倒贴要强吧,再说这么久一来,也在这哑女身上玩了那么多次,早就够本了。
旁边的弟弟见大哥答应了,还有些不服气,“大哥咱们就这么认了?要我说,让里正给在咱们弟兄说两句好话,报官后,衙门也未必听都听他们的啊。要是里正不向着咱
们说话,就把他……”
“住口!”眼看弟弟嘴上没有什么把门的,就要把威胁之语宣之于口了,做大哥的马上瞪眼训斥,“说的什么鬼话,忘了刚才还说要改过自新了?”
秦月夕也被这‘实心眼’的小弟逗笑了,迈开步子,往小弟面前靠了两步:“你倒是挺实在,把心里话全都说了。说实在的,你们这点小算计,我刚才也想到了,料定你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今日也不会简简单单就把你们放走,你们得在我面前,写一份罪己书,承认自己之前都干过什么坏事,然后签上你们的大名……”
“什么书?”那年纪略年轻一些的糙汉根本没听懂。
秦月夕也不解释,继续道,“我会把这份罪己书放在里正手里,若是你们回村之后还敢胡作非为,就让里正托人带着罪己书去报官。你们也可以不签,那就在这里一直定着,看看是你们有力气死扛,还是我有耐性更你们耗着。”
“你……”
为首大哥被秦月夕的这番威胁吓到,一张黑面吓得褪去了几分血色。
莫说一直定在这里,此刻才被点住穴道一个时辰,他的手脚就已经酸麻的不成样子
,偏偏还不能活动,一直维持着刚才被捏住手掌,受制于人的样子。
如果是这么一直定在这里,只怕会难受的想死。
“还有,我这次出行带的护卫多得很,不止你们眼前看到的这两个。你们也别想着回去以后报复里正,我会直接安排两个护卫潜伏在你们村子里,一直盯着你们。”秦月夕又扔出一个威胁。
为首大哥额头上直接沁出了一层薄汗,盯着秦月夕那张云淡风轻的俊秀面容看了好一会,才咬着牙,将心里的怨气咽下,“是是,我们这回被公子教训了一番,也彻底知道错了,就算是日后回去了,也万万不敢在生出什么报复他人的想法。”
“大哥……”
小弟仍有不甘,只是才刚干出一声大哥,就被厉声训斥:“住口,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吗?有些事儿都是你挑出来的,我平时也劝你老实一会,但你总狗改不了吃屎,每次安分几天就有出去给我惹是生非,这下被人治住了,还不认错吗?”
训斥完弟弟后,做大哥的又给秦月夕陪起笑脸,说了几句好话,都是认错赔不是的,答应了刚才秦月夕提的所有要求,顺带又把最小的老三给
臭骂了一顿。
或许是看大哥神情极为严肃,这次老三不吱声了。
任由大哥痛斥,也只是垂下眼睛看着地上的黄土。
“好,既然你肯答应了,那就由你代替主笔,把这罪己书写出来吧。”
秦月夕说完,又微微朝流风侧目:“流风,马背的挎包里有没有放一些能写字的纸笔?”
“有。”流风点头,“不过不是咱们常用的毛笔,而是是主子您用惯了的炭笔还有一沓上好的宣纸。”
“这就成了,能写字就行。”秦月夕对流风招了招手,“把炭笔和宣纸拿来,给这位解穴,看着他写。什么时候写好了,就把银子给他,放他们兄弟三个回去。”
“是!”
流风转身往马驹那边走去。
青瑟此刻也重新抓住了熙春的右手,神色复杂的安慰着,抽出袖子里的手帕给熙春擦拭黑黢黢的脸蛋。
另一个暗卫流云则依然立在三个糙汉子面前,不苟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