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吗?”
顾青青有些不敢确信。
子曦却笃定分析:“老太太和方妈妈今晚专程设了此局,必然是后面的是有事情都想好了,自然也会断定,以小姐你的性子,不服管教,更不会轻易认错。既然如此,必然已经打量好了,你越是不认罪,这罪名越是会扣在小姐你的头上。”
“是吗?”顾青青弱弱询问,内心深处还是对认错抱有一丝抗拒。
子曦继续分析利弊:“小姐,你打在方妈妈脸上的巴掌印,就已经是个铁证了,每个三五天,那巴掌印都不一定能消褪的下去,在说寺里看待后花园争执的那几个僧人。你要是执意不肯认罪,我想……等明天事情传回老宅,主君来到寺庙之后,老太太必然会要求众人对峙一番。那几个僧人也会是人证。”
“可他们又没看见我动手推了我祖母!”她抗辩了一句。
子曦马上接口,“但他们五个僧人却都听到了,你和方妈妈,乃至和自己的祖母,都有争辩之声。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算不是你推得老太太,老太太在您面前摔倒了,你以为,你今晚的所作所为,就一点责任都没有?”
她神色严肃地微仰着头看,看
着神情逐渐僵硬的顾青青,提醒道:“事已至此,不管认不认错,你今晚都是有错在先了。那方妈妈不是普通的粗使婆子,毕竟是一直跟着康老太太,还是从青州那边带过来的,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小姐,你只是一个晚辈,却一声不响打了祖母身边的心腹嬷嬷,这已经是以下犯上了。”
“更不要提现在,方妈妈和老太太一口指认您出手推搡。就算没推,老太太因为您和方妈妈起争执的事情,而心急滑倒,跌破了面相,你也是有责任的!如果您还执意不认错,在老爷眼里,这就是罪加一等!”
子曦语气加重,干脆说出答案:“回去请家法,或者祠堂罚跪,这是怎么也少不了了。所以,小姐你早晚都得挨罚。”
早晚都要挨罚吗?
顾青青听到最后一句,心都凉了半截。
这么说,那个老太太和方妈妈,为了这一天,不知道算计了几个晚上了。
还专门选在了大庭广众,会人来人往的后花园里跟她争执。
摆明了就是想要多拉几个人证。
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这样一个满腹狡诈,佛口蛇心的老太太,真的是生出了自己爹爹的亲生母亲吗
?
真的是自己的亲祖母吗?
同样都是孙女。
为什么三伯母生儿女,就被老太太那么疼爱,也没见给穿过什么小鞋。
前几年,爹爹还是做丞相的时候,有一年三叔来访,带着妻儿老小在丞相府里小住了一个月。
那个时候,老太太也跟着来了。
虽然那时年幼,但她也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祖母就不怎么喜欢她,反而每天都抱着三伯母生的和她差不了几个月的小丫头,每天囡囡,囡囡的叫着。
那个时候,府上厨娘们每日做点什么糕点,甜酪,还没到她这个相府小姐的嘴里呢,就先被老太太拿去哄堂妹了。
那时,她就感觉到了,这位祖母,似乎并不是多么喜欢她。
而现在几年没见,她发现自己在祖母的眼里位置更低了——从不喜,变成了讨厌!
只有讨厌她,才会这么算计自己吧?
越想越伤心,顾青青眼眶一热,眼里控制不住的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雾,说话也有了鼻音,终于露出了几分无助的孩子气:“可是,我要是认错了,我爹爹不会打我吧?自从我们家贬出京城后,我爹爹不管我做了什么错事,都再没责罚过我了,这一次
,会不会打我?”
“若是小姐主动认错,承认是自己今晚脾气急躁,行动鲁莽,表现得十分自责,主君一向是最为仁善宽厚的,自然不会过多为难小姐。我想,应该是不会用戒尺打你的。”
子曦说完这句,看顾青青脸色依然沉重,就迅速补充:“倘若奴婢说错了,小姐就算要挨罚,奴婢是你的贴身女使,有引导和看护小姐之责,你做出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我会替小姐受罚。”
但凡事王孙世家,有头有脸的大门大户,给家里的小姐公子们配置一个贴身的女使或者小厮,其目的除了伺候人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代替小姐公子受过的。
小姐公子犯了错,主人家舍不得动粗责罚,唯恐打坏了亲生子女,又必须略作惩戒,那就只能打和小姐公子们一起长大的贴身下人们,来小惩大诫了。
她有武功底子,又奉主子之命保护顾青青。
代替顾青青受罚受过,也是职责所在。
果然她的这句话一出口,坐在树杈上的顾青青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眼底的雾气也凝聚更多,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张开双臂,对着她跳了下来。
子曦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