颙在这个地下的西岐城当中,的确是拥有着不低的地位。
这件事情具体表现在,即便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场近乎于是胁迫的事情的发生,但是守门的士兵们还是放任了姜乾青登上颙的那一辆无人驾驶也会自己行走的马车,进入城内的行为。
颙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晴来去看姜乾青:“您……”
即便是现在,他也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少年毫无所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要臣服,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来历为何。
但是有一点,颙还是清楚的。
不要去违抗忤逆面前的少年。
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主意。
少年人微阖着眼眸,甚至是连一点的目光都没有分给他;然而颙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便好——先前那种可怕的压迫感他可实在是不想再来第二次。
颙便在心底盘算着少年的身份。
对方看起来年纪着实不大,眉宇间尚是一团的稚气,便是连身量也是小小的,颙暗中大概比划了一下,最多只到自己腰高。
更别说他怀里面还抱了一只兔子,于是就显得少年看起来更小了,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看着就让人想要上手去掐一把。
……当然。
颙肯定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无人驾驶但依旧能够自行前进的马车“哒哒”的在城内的路上行驶着,姜乾青不说话,颙哪里敢自己擅作主张的开口,缩在马车的最角落,生怕自己因为呼出的气吹动了对方的衣角而惨遭枭首。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看着玉雪可爱的团子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颙觉得万分煎熬的时候,他听到少年怀里抱着的兔子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
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姜乾青几乎是立刻的就睁开了眼,低头看了一眼兔子,用手安抚性的揉了揉兔子的肚子,继而问:“怎么了?”
兔子的耳朵动了动,朝着车窗外的方向扭过头去,又轻轻的叫了一声。
但是这一次,即便是没有来自于兔子的预警,姜乾青也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
他一把扯开了窗帘,朝着外面看去。只见原本就已经环境极为暗沉的四周如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在应该是“天空”的位置能够看见无数的涌动的黑色气流,朝着整座城内最高+同时也是最中心的建筑汇聚而去。
从那些气流当中,姜乾青察觉到了某种即便是他也会觉得有些麻烦和棘手的可怕气息来。
“那是什么?”他一只手按住兔子,以免它因为某种莫名的激动而直接跳出去,朝着颙提问。
颙的眼神闪烁,显然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姜乾青就叹了一口气。
颙几乎是在瞬间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本能的想要做点什么来抵挡和保护自己,但反应终归还是慢了不止一拍。
他只看到眼前金光一闪,随后一个被少年握在手中的、金色的圈状武器便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
“您、您这是要……”
颙小心翼翼的咽了一下口水,并不敢造次。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心底暗暗叫苦——因为通过这武器,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少年的身份。
——那位阐教第三代的亲传弟子,小小年纪便搅弄起来了腥风血雨的魔星,乾元山的哪吒。
上一个惹上了哪吒的东海龙王三太子已经被扒皮抽筋,自己今天真的能好吗?是不是被拔毛下锅的命运已经在等着他了?
今日出门,就该看看黄历的!
“我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姜乾青说,“所以,希望接下来的问题,你都可以好好的、没有一丝隐瞒的回答我。”
“我会的、我会的!”颙忙不迭的应声回答,生怕自己晚回答一秒,就会被姜乾青判定为拒不合作,然后直接给他的脑袋开个瓢,“您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
姜乾青便朝着车窗外的那漫天黑云抬了抬下巴——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那些东西的规模已经发展的更为可怕了,直接在城主府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其中仿佛有什么在隐约的凝聚。
“那是什么?”他问。
颙便也跟着看了一眼,随后他也很是惊讶的“咦”了一声:“我……我不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在影城当中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原本在山林当中沉睡,但是有一天却被城主召唤而来。”颙说他允诺我通天之路,条件是百年内我需要任他驱使,将我的力量交由他所使用。”
姜乾青拧着眉看了颙一会儿,倒是想了起来。
尽管颙在他的面前畏畏缩缩的像是只鹌鹑一样,但实际上,颙也是足够名列《山海经》之上的恶兽,所过之处皆大旱,是当之无愧的“灾厄”。
而现在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将这样代表着灾厄的存在聚集在西岐城下……
只能说是所图盛大。
姜乾青将乾坤圈又往前顶了顶:“那城主又是谁?”
可是这个问题,显然颙也有些答不上来。只是迫于姜乾青的淫威,他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总算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面找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他没有具体的形体,也显少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是城内每家每户都请有他的牌位与雕像在家中供奉,广为流传的名号是……”
“——瘟神。”
姜乾青觉得匪夷所思:“哈?神?”
他手中施加在乾坤圈上的力道更重,仿佛只需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将颙直接枭首。
“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看着年纪小,便可以去随意的糊弄吧?”
颙连忙求饶叫冤:“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绝对不敢生出那样的心思来的。苍天可鉴,我字字句句全是实话,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