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后院的女人, 从来没低头过的四爷独独这次对年韶清哄了又哄,这可让后院的人都慌了手脚,往常自觉自己有宠,或者是前途可期, 在福晋软弱的姿态中对来给福晋请安都不是很上心的众人。
今儿来的可早了, 一个个的描眉打扮, 早早的等候在正院里,福晋高坐在上首脸上带着悲悯的笑容, 温和的像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以往其她人对她的慢待一样。
那份始终如一的温和没被众人看在眼里, 谁都知道福晋事事讲究贤良, 非常要面子的人可太好对付了, 如此心里自然是轻视的。
年韶清一来, 看到的就是众人齐刷刷的侧头看向自己的场景,还别说,四爷后院里的女人虽然不多但都是一等一的好看,温柔的,娇俏的,贤淑的, 妩媚的,包括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也是五官清秀,自带一份端庄的气质。
年韶清拂了拂头上的簪子, 金的,玉的,银的, 还有一朵硕大的勺药花, 错落有致的插在发丝之间, 因为首饰上佳的品质丝毫不显得艳俗, 反而多了几分珠光宝气的华贵。
织金鹅黄色旗服上面绣着一朵朵的合欢花,衣角和领口是一层带着暗纹的绿色滚边,由如今正是青春年少的年韶清穿来更显活泼娇俏。
怎么说呢,这一身打扮让年韶清那种活力满满的娇嫩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是要知道四爷爱简朴,四福晋也一向跟着他的方针走,平日里从未如此奢华过。
年韶清这一身打扮耀眼的像是她才是嫡福晋,这谱摆的也忒大了,众人又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坐在上首的福晋,对方只是笑眯眯的冲着年韶清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责问。
福晋这性子未免太软和了,真是一点儿事儿都拿不起来,众人心里腹诽着,又将目光移向了年韶清,因此没注意到福晋看着年韶清的打扮,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自从弘晖走了之后,越发活的像是枯木一般的人,见到这样生机盎然,活泼灵动的人,总忍不住的多了几分好感的。
尤其是她是那样的浅薄,是一汪清泉一样干净透彻的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能从她脸上看得出来,只可惜,这样天真美好的人是这后院最容不下的存在。
心里带着几分可惜,随后不忘跟着拱火的说道:“年妹妹这一身衣裳真是好看,苏杭上进来的清波绫做成的衣裳正好配你。
本福晋库房里还有不少的绸缎,都是鲜嫩的颜色,本福晋也用不上,之后连妹妹一起拿去用吧,多做几身衣裳,穿在身上不比放在库房里慢慢积灰的好。”
福晋自来就是个大方的,平日里但凡是四爷喜爱的,她也跟着赏绸缎赏珠宝,后院的女子一边拿了忍不住的笑,她果然是个没底气的,对上她们这些得宠的也只有退让三分,一边又喜滋滋满是骄傲的收下,可如今这待遇在年韶清身上很让人恼火了。
年韶清格外气人的微抬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什么样好的绫罗绸缎,只要我想要,爷都会为我寻来,就不劳费福晋为我操心了。”
说着气哼哼的皱了皱鼻头,显然昨天福晋和钮祜禄格格对她阴阳怪气的事儿,在她这儿还没过去呢。
圆溜溜的眼睛里带着朝气和灿烂,说起那个人时像是闪耀着星星,让福晋一看就知道,这人必定是深爱四爷的。
太傻了呀,爷拥有那么多的东西,所谓的情爱在他眼中是最虚无缥缈的重量,当你窃喜自认为得到了那份偏爱的时候,却不知道他的世界广袤的所谓的爱情只是锦上添花的一角,而你却要为了这一点点的重量,拼尽一切的去争,去抢,去斗。
福晋在心里摇了摇头,语气更加温柔的说道:“爷给的是爷给的,本福晋给的是本福晋给的,这些东西算是本福晋对年妹妹的道歉,妹妹就收下吧。”
年韶清皱了皱眉头的说道:“什么叫做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若是真心想要道歉,又怎么会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既然不是发自内心的道歉,那也实在不用这么虚伪的你来我往的。”
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往后一仰的靠在椅子上,那嚣张的劲儿让钮祜禄格格很是高兴的接话道:“年侧福晋有得力的娘家,有爷的偏爱,可尊卑有别,怎么能对福晋如此无理呢?”
面对这康慨激昂的为自己抱不平的话,福晋眼中只是闪过了两丝厌恶,想想吧,你正看着一只高高昂起头的小猫跃跃欲试的在那里和空气斗智斗勇,还自觉自己很厉害的不断哈气。
结果突然间有人冒了出来,还打着为你好的姿态准备去提溜小猫,是不是光这样一想就觉得火气就上来了!
福晋甚至在心里怀疑这位钮祜禄格格是不是脑子不太够数啊,既然爷昨天都肯放下身段去哄年韶清了,可见对方在他心里是有地位的,这正得宠的时候,你就算口灿莲花的在嘴上赢了她,可能有个毛线用啊。
说到底就连她不也只是看四爷的脸色行事吗?所以就连自己的晖儿死了,她也只能“接受”爷所说的一切都是一场意外。
意外!好好的一个孩子都养到八岁了,从来乖乖巧巧,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突然间一命呜呼了,临走的时候都还在担忧自己这个额娘,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成了一句枯骨。
结果呢,对他动手的是如今是什么下场,李氏仅仅只是被爷厌弃了,弘时还活的好好的,她也活的好好的,有弘时在,哪怕如今她不受宠,照样在这雍亲王府里有独一份的待遇。
这让她怎么能装能作哑的告诉自己,晖儿的仇已经报上了,既然四爷为了另外一个儿子选择装聋作哑,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