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花了大价钱换回来的儿媳妇, 贵太妃一扫之前的偏见,热情洋溢的准备起了婚事所需的各种用品。
比起她,博果尔就显得很无所谓了, 去试礼服选请帖什么的都是一副敷衍的样子,面对忙的热火朝天的额娘还不忘嘱咐说道:“额娘您别为了这些无谓的琐事烦心,该多保重身体。”
“这是你要娶的福晋,怎么能说是无关紧要的琐事!”听着这话音不太对的贵太妃试探的问道:“博果尔你不是因为喜欢她, 才让额娘去给你求赐婚旨意的吗?”
博果尔扯起一抹笑容的说道:“正是如此, 但福晋还未入府呢,额娘就为了她这么忙碌,把儿子都丢在一边了。”
当额娘的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往坏处去想, 贵太妃因为对他的疼爱默认了这个答案,带着几分甜蜜的苦恼的说道:“成家立业, 你娶了福晋就是大人了, 可不能再这么孩子气了。”
话虽如此,嘴角不停上扬的弧度还是说明了她对于儿子做完依赖自己的愉悦,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在意博果尔, 所以一点小小的反馈都这样的高兴。
博果尔看着心又是一颤,满腹的愧疚让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也让贵太妃心里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心里有些惴惴的贵太妃不敢去深想, 只是一味要求这婚期定的越早越好, 等到博果尔有了福晋那便是个大人了,成家立业, 既然成家了, 就该立业, 不拘于是让他去干个实职也好, 还是先干个虚衔也罢,总之不能再这样混着了。
一心盼着如此的贵太妃满腔的热情都洒进了婚礼的筹备之中,宫里宫外的谁不知道这董鄂秀玉是贵太妃亲自求来的儿媳妇,能够让眼科于顶的贵太妃都纡尊降贵的去求了太后,旁人自然而然地对这位董鄂家的格格也多了几分好奇和赞誉。
听到此得皇后嘴角的冷笑遮都快遮不住了,顺治看了厌烦的将目光瞥向一边,看似浑不在意的他却记得刚才眼睛向下时,看见的皇后那踩在地上的绣花鞋上带着的泥土。
要知道刚才皇后可还在午睡呢,这一会儿的功夫,从内室走到外间来,这脚上就带着尘土了,把皇后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顺治感慨着孟古青的秘密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浑然不知自己露了多大马脚的皇后与皇帝两看相厌的场面,同样也是急不可耐地扭头,两个人之间就隔着个小桌子,但被两个人表现的像是隔着天涯海角一样的遥远。
坤宁宫里的奴才们熟练地把自己当根柱子,无言的死寂弥漫着宫殿之中,看似恼怒的顺治想着的却是皇后那副居高临下的笃定的神态。
真有意思,就让自己来陪她好好的玩玩吧!得到又失去了让顺治心中的暴虐更上一层楼,将将坐了一会儿之后就片刻都不愿多留地离开了坤宁宫。
眼神微凉的说道:“吴良辅派人盯好坤宁宫,好好看看咱们这位皇后有什么样的本事!”
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独特的生活经历也让那种不安和多疑时刻都缠绕着顺治,早慧多思的他记得的第一次见到皇后的时候,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悠远深沉,带着彻骨的仇恨。
很有意思不是吗?明明是女孩,却拥有那样苍凉的眼神,本该最无忧无虑的蒙古格格眼里却像是时时都带着不可追忆的伤痕累累。
在博果尔的眼中,这是和同龄女孩不一样的稳重神秘,让他越发想要靠近,想要温暖这个外表明媚,内心苍凉的女孩,希冀着抚平她心中的伤口。
在顺治看来这就最大的马脚,违和感爆棚的让他心中警惕,曾经他一度怀疑这位蒙古格格究竟还是不是本尊。
皇后对多尔衮有太高的好感了,看着就跟被洗脑过似的,反正在这京城,又没有熟悉她性情的人,找个有几分相似的,就算最后吴克善再来看她,可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不许人家有点变化吗?
虽然后头证实了一切都只是他自己想多了,可作为被迫害妄想症晚期的选手,顺治同样没有忽略孟古青身上那许多的疑点。
就是那时多尔衮还在,皇额娘也站在皇后身边,于是他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手段,直接和皇后闹得不可开交。
干脆远离她,顺治在坤宁宫里都是一口不吃一口不喝,便是坐都坐在那最通风的大堂之中,哪怕被自己的额娘说,但也绝对只是去稍稍坐坐,便立刻就走,可以说是把防备做到了极致。
作为顺治帝的狗腿子吴良辅,早知道了自家主子对皇后的防备,也不惊讶,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心知肚明自家皇上这是准备拿皇后开刀了。
“皇上还需要奴才做些什么吗?”
吴良辅这话问得就很有问题,就做奴才的从来都是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的,就是自以为好意的去做那都是犯了忌讳的事儿,更别说这种询问的仿佛要主子配合他的语气了。
顺治明白他的意思,眼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最终还是艰难的说道:“不要做任何无关的事情,只要护好她就行了,谁也不准多言,朕只是嫁了个妹子。”
自家的主子是什么德性,天天跟在他身边的吴良辅最有发言权了,比起其他或多或少,
都被自家主子那张温文尔雅的皮给骗过去的人,吴良辅是窥探到顺治身上黑暗面最多的一个人了。
所谓的伦理纲常,对于皇帝的束缚那是微乎其微的,自家主子又是个用不择手段来形容都显得过分可爱的人,所以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皇上选择为了董鄂格格退让。
发觉董鄂格格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远比他所想的更高的吴良辅恭敬的应了一声,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