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常年四季都是春光满园, 娇贵的花儿在枝头肆意开放,带来满园的秀色动人,大面积的花卉争相开放,让人不禁有种如临仙境的梦幻感。
在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之中, 长身玉立的美人也毫不逊色, 一身浅蓝色绣祥云纹衣裙, 仿佛那湛蓝无垠的天空,洁白柔软的白云都化为了她的裙摆。
就连那明媚的阳光都仿佛格外偏爱的洒落在她身上, 让那本就精致小巧的容颜更多了几分如梦似幻的感觉, 完美无瑕的令人只能想到月中仙娥, 那是满园春色都压不住的艷色动人。
细碎的阳光跳跃在她纤长的羽睫上, 扑闪扑闪的看着人的时候,更显楚楚之姿,又黑又亮的瞳孔专注地凝视着顺治,仿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这无声无息的质问的样子让顺治无奈的只差举手投降了:“我劝你的时候, 你听了,怎么你劝我的时候,我听了就不行了!”
这压根不是一码子事,董鄂秀玉没有被他插科打诨的姿态给糊弄过去,严肃着一张脸的反驳着说道:“刚才你根本没有那么生气,不过是故意的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只为了让我劝诫你的, 不是吗?”
哪怕心中已经有过预感, 但在直面这这淡淡的不以为意间便直击自己灵魂, 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剖析了的话语时, 顺治的心跳还是陡然间漏了一拍。
巨大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 胸膛中的心脏不甘示弱的剧烈跳动着, 无法言语的兴奋所带来的满足感让他几乎要喟叹出声。
这是他的同类,全心全意的彼此相信理解的存在,又一次从董鄂秀玉的行为举止中咀嚼出这么一个让她满心欢愉的答案的顺治,还是激动的仿佛血液都滚烫了起来,那种灵魂上的共鸣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轻笑着掩饰地说道:“可是秀玉之所以借坡下驴的为难她,不也是因为我吗?”
因为洞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故意的做出一副嚣张跋扈的姿态来给自己递台阶,想到这的顺治嘴里就像含了一颗糖,甜的仿佛整个人都躺在了那甜蜜的汁水里。
董鄂秀玉理所应当的说道:“攘外必先安内,汉人和满人如今已经被你一推一拉的暂时找到了个平衡点,你自然会冲着蒙古下手的。
之前你对他们恩荣的太过了,要是突然间翻脸,未免显得过河拆桥之嫌,唯有从我这边开始,一个后宫宠妃,一个既重要也不是很重要的地位开始才那样自然而然!”
平静的如此说着的董鄂秀玉脸上甚至挂着一抹微弱的笑容,像是那黑暗中安静的不断燃烧的烛火,温柔的却能带给黑夜中的旅人无可比拟的安心感。
顺治将手死死的握紧成拳,才能克制住心中疯狂的想要将眼前的人抱在怀里,揉到骨血中的念头,陡然间放松下来的他就像是累了几天几夜之后,倒在高床软枕之中的人,无法言语的安心和舒适传来。
脑袋晕乎乎的他遏制不住的流露出了柔软的笑容:“你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我也洞悉了你的动机,这就是汉人说的心有灵犀吧!”
你要保护我,可我的初衷也是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愿意为了彼此牺牲,并且视此理所应当。
董鄂秀玉先是一愣,沉默的微垂下眼眸,浓密的羽睫快速的抖动着,展露出了主人的慌乱,像是轻盈又脆弱的蝴蝶,脆弱又美好。
“是我想差了,你我之间本来就不该说这些的!”董鄂秀玉抬眸直直的看向她,水润的眸子像是闪耀着星子般动人心弦,眼球黑的纯粹,白的分明,让她更多添了几分通透懵懂之感。
这一瞬间顺治只觉得四周一切的声音都淡去了,万籁俱静的只剩下的眼前星眸含情,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董鄂秀玉。
那些在生成环境之中或主动或被动染上的阴云,在这温柔皎洁如月华般的人物面前全部都烟消云散,他多疑狡诈,带着沁入到骨子里的黑暗,腐朽肮脏的如同恶鬼一样,虎视眈眈的只想拉人下来与自己共同腐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
他从来都不是善类,也理所应当的让其她人来迁就自己,高高在上的准备让喜爱的人永远都是自己最心悦的模样。
唯有如此他才能感觉到安心,才能放松的寄托自己的感情,上演着那么一场自己骗自己的深情的戏码,以此不让自己被那至高无上却也冰冷刺骨的皇权给吞噬。
明明一开始是怀揣着恶意的想法去靠近的,心怀恶意的只想让那一泓干净的清水染上墨色,彻底的□□那份纯白,让她变得和自己一样。
可是太美好了,永远被坚定不移的选择,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所带来的那份安心和美好,让这无情的帝王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改变。
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能够理智的权衡利弊,哪怕有诸多的理由依旧遮掩不了,当他看见孟古青险些伤到董鄂秀玉时心中凛然而起的杀机。
几乎没有了理智的想要让她来到自己身边,就是被夺走了宝物的恶龙,甚至学起了后宅妇人一样开始搬弄口舌是非,只为了不让博果尔在对方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他该警惕的,感情真是太可怕了,他见证过自己英明神武的皇阿玛是如何为了宸妃郁郁而终的,从那时起,他便害怕极了这种疯狂又炙热的仿佛飞蛾扑火一般的感情。
可是那份温柔太纯粹了,深入骨髓的理解包容让他无法自拔的沉浸其中,心甘情愿的为她而改变。
眼中荡漾起温柔缱倦爱意的顺治声音温和的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是!你我之间的情分,哪还需要说这些!”
被在阳光之下肆意开放的花朵全心全意的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