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是在不冷不热的九月开始的, 比起炎热的夏季,寒风凛凛的冬季,这样的季节就很适合出去游玩游玩了。
轻描淡写的把人梗了个半死的高佳毓敏回玉兰苑中, 便被早早的等候在此的弘历推着去换上了一身汉家的衣裳。
“毓敏去换上衣裳,咱们出去玩!”轻快的如此说着的弘历催促着说道:“脚步快些, 还能在潭柘寺里用午膳呢,那里的素斋可是一绝!”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还没等高佳毓敏想明白呢,就已经被他推到了内室之中, 看着如画手中捧着的一袭淡黄色的汉家女子的衣裙, 上衣下裙都绣着片片银杏叶, 或浓或淡,层层叠叠的铺设在衣裙之上。
让那略显古朴厚重的颜色都透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轻灵, 活灵活现的似乎风一吹,那片片银树叶便会随着风起舞。
这么美的衣裳,穿在宛若九天仙子的高佳毓敏身上那是恰到好处了, 莲步轻移时裙摆蹁跹, 上面绣着的银杏叶也随之荡起了涟漪, 让那本就灵巧的银杏叶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的生动。
美人乌发半挽, 那乌黑的发丝仅用一根银杏叶流苏簪簪住, 在簪子的尾部垂下一片片宛若柳叶般的流苏,随着美人的动作轻轻地荡漾起微不可觉的弧度。
再搭配上美人含羞带怯的那么一瞥, 比诗更为唯美, 比画更灵动的场面, 看的直面于此的弘历都忍不住呼吸一滞地走上前去, 略带急促地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心因为恐惧砰砰乱跳的他面上惯常的带着笑意的说道:“好看, 我就知道你穿这一身衣裳必定是好看的!”
“昂贵的云香纱做出来的衣裳, 怎会有不好看的!”没错过衣服那顺滑的料子的高佳毓敏反手挽住了弘历的胳膊:“我就听说过潭柘寺有一颗长了几百年的银杏树,如今可算是能去看看了!”
高佳毓敏态度自然的如此说着,弘历听着心里就不得劲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带她出去少了?本来吧人家幼年的时候确实在京城住过的,可那时年岁小,谁家能那么心大的带着孩子见天的在外头玩?
到后头长大了一些便跟着高斌去江南了,还真没怎么逛过京城,这么想着弘历心疼的不行的,弘历目露怜惜:“这以后我带你去,不管去哪,不管你想瞧什么,我都带你去!”
在弘历那样怜惜的目光之中,仿佛自己是什么可怜的角色的高佳毓敏已经放弃了去探查弘历的脑回路了,反正对方在自己面前是越发的不着调了,谁知道他脑补的是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的人嘴上却是带着一抹放松的笑容,再自然不过的借着跨着胳膊的动作靠在了弘历身上。
实打实的重量让弘历知道但凡自己只是让开一步,她都得重重的摔上一跤,可他怎么舍得呢?怎么舍得让这个嘴上不说,生活中却处处都流露出信任的小姑娘受伤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护着人,生怕被谁冲撞了的弘历直到走到马车边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率先跳上马车的他站在车架子上,冲着高佳毓敏一伸手。
一用力的就把人拉了上来,两个人站在这车架上,冲着彼此笑了笑之后,高佳毓敏也不推辞的率先走了进去,却没注意到那最是大大咧咧的等着人伺候的人,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
生怕她不小心磕碰着,然后才自己低头也走进了马车里,瞧着目光盈盈地直冲自己笑的人,弘历又是忍不住的一笑。
马车帘子放下,两位主子那不说话也显得情意绵绵的身影渐渐消失,亲眼瞧着自家主子这一系列的举动的高无庸对于他的行为就只有两个字描述,傻了。
不说这宫里人人都有一套识人的法子,就怕冲撞了哪位贵人的时候,就说他们带着这许多的人,但凡眼睛不瞎的谁敢上来冲撞。
要如说后院那些格格们,她们哪怕是表现的再笨拙的人,都有一套趋利避害的法子,没有那么不识相的。
这些只要一琢磨都能想得透的事儿,自家主子愣是没明白,不应该说是没明白,只能说是关心则乱,太过于看重,所以便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于是也不用人说,便自发性地做出了各种体贴之举,回忆起自家主子来之前的种种吩咐:“多带点水,潭柘寺前的石阶得徒步爬上去,到时候肯定会渴,前些日子毓敏才有些牙疼,可不能再给她喝甜水了。
做一些酸辣的凉菜,走了一路了之后也能吃得更加开怀,麻辣的东西吃多了胃疼,素斋味道是好就是有些淡,这时就需要一些酸辣的菜式来开开胃口。
还有帕子枕头什么的,别拿什么金丝银线绣的,太累赘,毓敏自来不爱这些,用一个最普通的棉花小枕头,记得要拿那种蓬松蓬松的靠下去,感觉整个人都陷在里头的那种。
还有这熏香,万万要记得拿玫瑰香,她最爱的就是这味道,若是没了,面上不说.52gGd.,可心里难免觉得不圆满。
既然是出去,也别准备什么旗人的衣裳,穿汉人的衣裳,再搭配上一双软底的绣花鞋,走久了,不累脚。
毓敏脚小,这鞋子不合脚可麻烦的很,你差不多做这样大小的,这你可得注意!”
杂七杂八的想到什么就嘱咐什么,吃的喝的穿的,弘历是恨不得一一都给操心好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吩咐这许多的是谁呀?
人的喜好并不难观察,只要用心,有什么察觉不到的,可这世间最难得的不也是用心二字吗?
对旁人时我喜欢什么你就得喜欢什么,高高在上的人也学会了去观察另外一个人的喜好,细致入微的为她体贴着生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