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里, 给头疼的康熙揉着额头的乌那希见梁九功回来,顺嘴问道:“难得见梁总管离开玄烨身边呢?”
几乎是病态的多疑到了睡觉都是随时惊醒的状态的康熙,任由乌那希伸手揉在他的致命之处, 乌那希动作之间衣袖拂过大动脉时, 也没有任何应激反应,全然放松的靠在她身上。
本性的多疑和本能的信任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极为矛盾的态度, 以至于乌那希一问他就坦荡地答了:“让梁九功去给皇后送药了。”
乌那希哦了一声, 本来就是顺嘴问的话, 也没有想把这话题深入下去的意思,康熙倒是来了兴趣的仰头看着她:“你就不好奇吗?”
就连从小服侍的梁九功听说他要让太医给继后把脉开药, 都会直接想歪了的,乌那希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乌那希哪能知道康熙这么多的心理活动, 不过却能看出康熙眼中的期待, 虽不明白为什么, 但也被他这态度带得郑重起来的乌那希思考了一下的说道:“因为玄烨很聪明啊!怎么可能做留把柄的事?”
这再实诚不过的回答让康熙笑了, 开朗的仿佛所有的阴霾都被扫去,前俯后仰的哈哈大笑着。
“乌那希你说的对!”明明被看透了该不悦的, 可这一刻真实的喜悦让康熙嘴角疯狂上扬。
你是如此的了解我, 我怕我们相遇的时间并不长久, 但仍看到了我的真实,我的冷酷, 并且始终如一的信任我。
康熙是想要保持平静的, 可此时此刻连灵魂都因为满足的在颤栗着, 所以让他放肆的大笑一会儿也是应该的吧。
梁九功几乎是愕然的听着,对呀, 皇上要想杀人, 什么时候留下过把柄?自己实在是过于自以为是了。
乌那希推了推康熙:“别笑了, 我都捏不准穴位了。”
康熙重新靠在乌那希怀里,还因为那份无以言状的欢喜笑得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抖动。
就这样笑着的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今年的康熙轻声地说道:“我没有让人在她的药里下毒,但我在她的心里下毒了。
她一定会怀疑,一定会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她会死,而我将极尽哀思的亲自扶陵到巩华城。”
康熙眼神平和,嘴角带笑仿佛在说一件美好的事情,态度平静的收割人的性命,这份冷漠无情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康熙态度是那么的反复无常,既希望能够在这宫廷之中保护好乌那希让她永远平安喜乐,又忍不住的将自己的阴暗面全部都剖析给她听,仿佛以此来喝退她,让她不要再靠近。
整个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乌那希身上的康熙只见对方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康熙惊讶地问道:“不害怕吗?”
乌那希茫然的说道:“你又不会伤害我!”
所有的审视怀疑以及藏得最深的微弱的期盼一瞬间都如同潮水般从他的眼眸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段涌现出来的欢愉。
康熙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断的重复着:“玄烨怎么可能会伤害乌那希呢?”
康熙抱着乌那希抱的是那样的紧,紧到恨不得把对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之中,却又是那样的松,松到对方只要一挣扎就能随时抽手离去。
明明是想要吓退对方的,像面对那些自以为是的认为付出了所谓的爱意,他同样也该付出一切给予对方的宫妃,可乌那希是不一样的。
心中近乎满足的叹慰出声的康熙低头小心翼翼地吻在了对方的发丝上,这一刻的他全无防备,就算乌那希想要她的命也是轻而易举的。
可他生不起任何的警惕心理,反而是放松又沉溺的,要问为什么,因为那是乌那希。
处处都那样可爱,样样都那样合他心意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也是应该的,克制的不愿再深想下去的康熙自欺欺人的找足了理由。
然后满足地将乌那希抱在怀里,声音轻快地说道:“心里有鬼的人是最容易自己吓自己的,皇后一手推动了乌雅氏的流产,之后又兴风作浪的试图掀起巫蛊之祸,心知肚明这是多么大的罪,所以更知道结局必定凄凉。”
被搂着的乌那希找了舒适的姿势继续听着,康熙的态度很悠闲,仿佛随意的找一个话题一样,低沉清越的嗓音温柔地诉说着,像在对待无价的珍宝。
只觉得耳朵像被羽毛轻挠一样痒痒的乌那希没有注意到,那看似平和的康熙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么的温柔,正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别怕我。
做皇帝的是伟光正的正面角色吗?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上不得台面的黑暗手段多得很,要想吓退对方又为什么不展示那一面呢。
说到底那看似伸出的锋利的爪子根本不是要伤人,而是故意闹出动静的想要博关注,哪怕康熙生命中始终贯彻着必须做一个好皇帝,为此要舍弃所有私情的准则,让他并不敢深想,可他的本能仍旧驱使她做出了这类似于争宠的事情。
不过这一点,连当事人都懵懵懂懂,其他人又怎么能知道那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有多么的波涛汹涌呢。
继后没病,甚至于开的药都是温补调养身体的,可杯弓蛇影的她照样一日日的消瘦下去。
很快就病重的起不了床了,正如她所说,哪怕继后如今地位尴尬,可只要一日没废后,她就是皇后,皇后病重,其她的妃嫔当然要去探望。
梳妆打扮过的皇后气息奄奄地靠在靠枕上,众人的目光却没放在皇后身上,而是全落在了拉着她的手的青春靓丽的姑娘身上。
皇后气喘吁吁地说道:“本宫这身子实在是不中用,就是在熬日子了,皇上体恤特意恩准让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