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开封汴梁城自古水系发达,城内湖泊众多,又连接着蔡河,汴水等河流,素有“北方水城”之美誉。建立了以汴梁为中心的水陆交通网,码头停驻往来。日夜舟船如织、商旅不绝,涌入宋朝的国都。
宋朝有数的大型码头之一,哪怕是在夜晚也灯火通明。陆续可见商船驶来靠岸,也有队伍晨也离开。甚至可以看见有不少渔船在江面上撒网捕鱼。
货物往来不曾断,夜间活鱼更新鲜!
十多艘千料级大船组成的船队从金明池方向驶来。甲板之上和大船两侧站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军卒。
桅杆上悬挂着金龙旗帜,说明这是京师水军舰队。途经码头并没有停歇,也没有官方衙役前去询问。
船队一直驶离港口,进入广济河,汴水,五丈河等水系的交汇区域,远离离码头后船上纷纷亮起火把。
行驶了不过十几里水路。
突然前方的水域上,一支火把亮起,接着又熄灭。船队一艘两千料的旗舰上,尖锐的声音传达命令。一艘艘船上的火把熄灭,等了一会,再次亮起。
而前方水域也亮起了火把,赫然是七八艘船在等待。上面有不少人挥舞火把示意,接着向岸边驶去。
这支京师水军舰队紧随其后!
当双方在浅水区抛锚停船后,两支船队有人碰面,一个个装有金锭银砖的大箱子被搬运到舰队旗舰上。不少人跳上舰队的十多艘大船涌入船舱,撬开木箱看到了崭新的铁甲,掀开油布狰狞巨弩……
……
见不得光的私下交易悄然发生!
彼此动作娴熟,又极有默契,显然绝非一次两次!
半个时辰左右,舰队只有旗舰开始掉头。
甲板上站着一个中等身材,裹着棉袍的中年人。火光摇曳之下,在夜晚也能看见满脸笑容,愉悦地挥手道别,声音有些尖锐:“韩队长,咱家走啦。”
“王大官慢走。”
“这天够冷的,每次地点都不同,咱家看没这个必要吧?”
“王大官,这等勾当谨慎为好,安全才有大钱挣得。”
“也对,一切安全为重!韩队长,下一趟会更多。”
“大官放心,金银绝对不会少!”
“嗯,那就好,咱家回去禀报杨公。”
江边的夜风吹拂,那个中年人裹了裹身上袍子进入船舱。不多时,这艘大船乘风破浪消失在黑夜中。
岸边二十多艘大船纷纷转舵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这两拨人不是别人,正是晁盖跟两个宦官谈妥买卖后,双方按照说好的,在码头附近当面清点交接。
宦官那一方,是王阁长亲自护送甲胄,弓弩等来交易。
晁盖一方,则是韩世忠带领队伍来验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接连几次,速度才会这么快。
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用在这场买卖之上一点都不假!前前后后光铁甲就偷运过来上万套,令人惊诧!
就比如这一次,五千套铁甲,连环马铠两千余套,皮甲七千多套,神臂弓一千架,还有十架床子弩。
这还是纸甲没要的缘故!
另外十几艘千料大船十二艘,两千料客舟五艘。
为首大舰甲板上,卞祥看着巨大的床子弩,满脸嘲讽:“干呐,这些死阉人真不怕死,胆子真肥!”
“哼,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旁边的韩世忠冷笑连连。他已经彻底跟大宋没关系,巴不得这般腐败。
“哎,哪是装备?把宋朝的气运卖掉了!”
“你这话精辟,以前还不相信,亲眼所见,朱某信了。”
甲板避风处,闻焕章,朱敦儒坐在马扎上唉声叹气。他俩昨天就来到码头登船,非要跟过来看一看。如今亲眼所见,两个读书人对朝廷更加失望。
皇宫宦官都是这般贪婪无度,又岂能是人力可以回天?
“哎,交易异常顺利,现在就是担心咱们的钱不够!”韩世忠想起交易爽是爽,可事后有些无奈。
他作为此次买卖交易的副总指挥,比谁都清楚。前两天有七八艘大船运送两三千套铁甲,皮甲,纸甲各有数千套,强弓硬弩等装备若干过去交接。当十数万贯钱的金银交割,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姓杨的阁长,把此事汇报给义父杨戬。得到这个头号大太监的支持,胡作非为,肆意从内廷甲仗库挪用的武器装备,远远超过事先所说之数。
至于船只,更是靠关系向其他地方征调。
京师水军驻地金明池库房旧船被拉出翻新,现役战船被挪用。用李代桃僵之法,逐步肉包子打来。
韩世忠好奇询问是怎么办到的,得知后讷讷无言。尤其是即将来到的马匹,他们也有办法牵走。
怪不得在西军一直马匹不足,原来都是被贪官卖掉。
接连几次连船带货的交割,装备一次比一次多。从晁家庄带来的百多万贯的钱财如流水,虽然现在还有一些,但还有不少铠甲,马匹,根本不够。
紧急传回信息,让大本营派人送钱也需要好几天。
怎么搞钱,成为了当务之急!
不然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大批量采购就难喽!韩世忠揉了揉发疼的脑壳,总算体会到当家难。
“哎,希望哥哥有办法吧!”
一声叹息被吹散在夜风中,二十多艘大船行了几里路。来到一处避风的港湾,这里停泊着数十艘大小船只,从宦官那里,四处高价收购共近五十条船。
全都是五百料以上的船只,多数是海船。
招募的熟练水手也有千八百,海量物资被搬运到船上。凌振这几天挖墙脚,陆续有人拖家带口登船。
韩世忠等人回来后,自然是让留守的倪云,帝成带队前来迎接。看着又多出来的十多艘大船乐开了花。
小船可以自己建造,唯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