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虽然正在病中,但是她也极易被人吵醒“宫里出事了吗”
“这”薄太后求助似地看向一旁的老黄门,后者也是突然来了惊世之语“太上太皇太后,您现在该称这位为太后了。”
薄姬露出困惑的表情,但也在反应过来后脸色平静道“是吗先帝的身体竟没熬过孤这活得只剩骨头的糟老婆子。”
平日里的老黄门肯定会说“您这事儿哪儿的话”,然后说些讨喜的俏皮话。可是先帝刚刚去世,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拜道“还请太上太皇太后节哀。”
“节哀”薄姬笑着泪流满面“孤都已经哀不出来了,还能节谁的哀。”
薄太后没有回话,只是陪在薄姬身边等她好过。
已经有了皇帝之名的刘瑞在刘启的的灵堂里公布了先帝的遗诏,毫无争议地继位后便一直守在先帝的梓宫前。期间虽有薄太后和北宫的官吏过来劝说,但是皇帝只在休息时短暂地离开会儿,其余时间还是在这儿继续守着。
刘瑞此行无疑得到宫内外的赞扬。
对于幼时已经有过强撑的操作的刘瑞而言,这样不仅能为自己争个孝顺的头衔,更是能借灵堂净地避开那些烦人的“蚊子”。
“先帝一去,这宫里宫外除了先帝的家眷与近臣,竟无几人感到悲伤。”荣升夫人的卫穆儿给刘瑞送饭时悄悄说道“您是清闲了,但北宫”
卫穆儿拖了个长音,转而说道“现在该称原北宫的官员们可是忙得脚不沾地啊”
先帝登基时立刻封了太子家令为晁错,舍人周仁为郎中令。而到刘瑞时,虽不能让二十出头,撑死也就虚岁三十的北宫属官当上九卿,但是将其安插在九卿的麾下分摊权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别提在周丘主导的遇刺案里,不好控制的官吏要么如周仁,周亚夫般体面地自裁,要么就是承下刘瑞的不杀之恩,日后必须战战兢兢地为他效力。
“我收到太后的消息,说是太上太皇太后已经知道先帝去世的消息。”卫穆儿在灵堂旁的宫殿里看着刘瑞与其说是喝粥,不如说是心不在焉地把菜粥搅成520,于是为其夹了一块腌萝卜“太上太皇太后大为悲痛,而太皇太后则是与馆陶大长公主哭了许久,然后说是想在先帝的丧期结束后搬到甘泉宫安度晚年。”
“甘泉宫”刘瑞终于停下勺子,若有所思道“她竟愿意离开长乐宫”离开这个太后政治的中心。
“约莫是先帝临终前与太皇太后说了什么,才会令太皇太后退让至此。”卫穆儿知道刘瑞是个不好对付的,但是跟城府极深的先帝相比,还是有着不小差距。至于那位白莲派的开山文帝,那就更不必说了。能把包括陈午在内的秦末人才耍的团团转的能是一般人吗
纵使刘瑞只在文帝膝下呆过几年,但也明白文帝之能,只要习得五成,不说是像嘉靖那般善弄权术,但也足够执掌朝政。
“太皇太后既然想离开这个伤心地,那就令人赶紧收拾出甘泉宫吧”刘瑞的鼻尖一酸,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母后柔弱,并不喜欢摆弄权术。”
“宫里有三位太后,母后的资历最浅,所以朕本打算让太后搬去甘泉宫,也好让她享享清福。”
卫穆儿垂下眼帘,明白刘瑞这是想把薄太后一没有权力的女人摘出权力的中心,避免给薄家带来“他们又行”的错觉,从而逼得刘瑞得像先帝说得那样对薄家动手“宫里如今乱成一团,太后不如暂住椒房,也好方便交接宫务。”
“既然如此,那就让秩侯隐退吧”想起某个讨厌的兄长,刘瑞笑道“七兄那个连自家人都折腾的性子正好需要谨慎稳重的舅公去管教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