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瞧着这只菜鸟,借着酒劲好心解释道:“以前是一亩的土地得粟三石,要交一斗的粟米为税;两亩的土地得粟六石,要交两斗的税。”
“但在陛下进行改革后,拥地不过五十亩的家庭还是按照三十税一的比例缴纳地税;拥地超过五十亩却不到百亩的家庭需要在五十亩外按照十五税一的比列缴纳地税。”
“而对拥地超过百亩的贵族而言,百亩外的土地则是按照五税一的比例缴纳地税。”作为一个成家立业的男人,老兵在媳妇的叨唠下对新的政策小有研究。
多亏科举掀起国内的知识热潮,导致各地的识字率都有所提高,所以官吏很难像以前那样轻易糊弄一方黔首,更怕自己被急着冒头寒门当作典型拿去邀功。因此在刘瑞推行税收改革后,各地居然执行得不错,同时也让刘瑞看到寒门乃至黔首出身的官员狠劲。
“难怪清朝又要捡起愚民政策。”
“难怪酷吏多是一些难冒头的寒门子弟。”
借着反腐拔掉那些勋贵钉子的刘瑞心情不错地哼着《山鬼》,但又很快收起笑容,开始一场头脑风暴。
众所周知,重赏之下必有莽夫,而莽夫里又不乏一些杀良冒功之人。
更麻烦的是,判断杀的是不是贪官可比判断士兵有没有杀良冒功还要麻烦。
士兵那儿还能用喉结和连坐制杜绝此事。
而贪官……
“这就是直至后世都有各种监察的主要原因吧!”
一想到这儿,刘瑞不免头疼地搓了搓额头。
可后世也没解决千年的污蔑问题啊!不然那些监察人的怎么会被监察进局子里了?而且还有闻名后世的东西厂之争。
好家伙,为了保证为官清廉,结果不仅没有杜绝贪污之事,反而还因机构太多而掀起党政。
“啧!头疼啊!”想不出个好法子的刘瑞刚想召集智囊商议个对策,结果负责情报工作的小黄门郑谨躬身上前,在伺候的宫婢极有眼色地退下后轻声说道:“陛下,魏其侯的宾客有信送往甘泉宫,现已被奴婢的人所截下。”
在赵子鸢和聂壹被委以重任后,他们的情报网便交由郑谨,由其和郎中令郦寄一起监控刘瑞的大患。
“魏其侯?”窦家在先帝去后便一蹶不振,如今也和当年的薄家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人。
不过跟薄家的里外都烂相比,窦家还算有点资本,至少还有章武侯窦广国,魏其侯窦婴与南皮侯窦彭祖撑起门面,所以不算没落的太狠。
相较之下,薄家里唯一能挑起大任的薄戎奴被丢去广川折磨善于挑刺大臣的刘彭祖。因此在掌门人的离开和薄太后的不问世事下,薄家除了年纪小的还看不出成色外,余者都是废物中的废物。
哦不!他们比废物还强上一点。毕竟薄家废归废,但也明白老实撒钱,不要惹事的道理。反正在刘瑞当政的这几年里也不会饿死自己的表亲。
“魏其侯与故安武恭侯一样,都曾是朕的老师。”只是跟已故申屠嘉相比,刘瑞对窦婴的感官真不算好。因为此人有才归有才,但也仗着外戚的身份与过于清高的姿态而喜欢对人疯狂说教。
关键是他说教归说教,水平却和魏征差了十万八千里,并且在大局观上也比不上汲黯。
至少史上汲黯能把小心眼的田蚡训得心服口服,而窦婴……
“怎么,他是想请太皇太后回京,拿孝道来威胁朕?”刘瑞算是听得进劝的人,并且比先帝高祖的脾气更好。可即便是他这样的人也难以忍受窦婴的所作所为,当下就冷了脸道:“怎么,他想效吕不韦之事,给朕当仲父吗?”
这话实在是太诛心了,以至于连心脏强大的郑谨都不由得呼吸一促,不敢去看刘瑞的脸色。
“请南皮侯和章武侯进宫一趟,还有……”刘瑞想着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眼珠一转道:“让少府令石公(石奋)也进宫一趟。“
“然后请母后过来。”
“朕也想看看哪家的外戚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吕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