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郡不养闲人, 你的女儿和外孙要是在一年内学不会汉语,我们就得送走她们。”聂壹毫不为鲜卑老人的诉说动容,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会派人检查她们的汉语能力。”
“谢谢您。”鲜卑老人目送着聂壹离开, 终于能为已死的老妻流下泪水。
不过对鲜卑而言,眼泪还是流太早了。
因为……
“河套我要, 鲜卑与乌桓的牧场我也要。”
刘瑞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喃喃自语道:“鲜卑乌桓一拿,半岛便是囊中之物。”
不过他的愿景很美,但却有个打下后难以避免的难题——实控。
有人说,实控还不简单, 直接拉人去填满那地不就行了?
可问题是国内的畜牧业大多在北方。如若把鲜卑乌桓的牧场填满,至少要从北方拉去十万人口——而这十万人口不仅得是牧民军户,更要面对来自匈奴的人口掠夺与食物不足。
是的,食物不足。
刘瑞还是现代人时,经常听到“游牧民族输血论”的爱好者说中原穷得吃观音土时, 牧民还能大口吃肉。对此, 他只有一个评价:“说这话的肯定没高中毕业。”亦或是说, 这群史盲但凡翻下高中课本, 了解下生态系统的能量流动, 就不会说出这种不禁大脑的话。
再者, 气候变化是全球性的,只有先来后到的区别,没有不来的可能。
读过唐史的都知道大唐的强盛同时伴随着吐蕃的崛起,这是因为温暖的气候不仅照顾了大唐的稻谷, 同时也让吐蕃的青稞迎来丰收。而在千里之外的欧洲中东,也因气候温暖迎来了东罗马帝国和阿拉伯帝国的世纪决斗,以及一个再度统一的法兰克帝国。
目前能在辽东耕种的农作物屈指可数。
北方常吃的玉米、土豆、豆角都是明代引入的印度种和已经改良的欧洲种。至于打出金色招牌的东北大米, 那也是明清+现代培育的抗寒良种。
刘瑞不能毫无准备地吞下东胡旧地。
他不能强制牧民迁移过去,然后把南方或中原地带的农民迁入北方放牧。
且不谈现实社会里压根没有转职书这离谱玩意,就说人口迁移所耗费的物力就不是张口一说的小数目。
而比费钱费力更难搞的是民意。
不是所有黔首都能放下半辈子的家当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
之前为了稀释闽越的人口,他几乎把关中关东的野人、关漂给搜刮殆尽。
北方不比东瓯闽越。
后者在被大汉打下后几乎成了内陆城市,靠着大海不说做到旱涝保收,但也少了外敌侵扰。
目前愿在北方生活的要么与匈奴有仇,要么借政策飞升。
除去找不到愿意迁徙的人,迁徙途中如何避免沿路剥削和人口损失,来到迁徙地后如何适应当地环境也是还没讨论出的难题。
而为了解决这些难题,刘瑞还在努力打通蜀身毒道与丝绸之路,好歹把已经有的作物种子给搞到手!
至于南美的玉米土豆……
想想已经彻底GG的咸阳宫,刘瑞只得泪流满面。
再见了美洲。
再见了玉米。
再见了土豆。
所以……
“把河套打下来吧!”心情不佳的刘瑞拍板道:“打下河套,修复蒙恬时的长城,然后让没了牧场的白羊部与折兰部找单于闹去。”
如此一来,军臣只有两种选择——一,带兵入侵汉地维护单于王庭的威信;二,借机除掉右贤王部或匈奴的仆从国来补偿两部的牧场损失。
无论选哪种,西边的大月氏都能笑死。
当然,要是大月氏能借机拿回祖宗之地的话,那笑容一定会无缝衔接到刘瑞脸上。
“开始吧!”这一夜,三公九卿都到宣室集合,接下了皇帝的诏书与虎符。
与此同时,汉朝通过贸易安插在匈奴西域的钉子也开始活动,向云中、雁门、辽西不断送去有用情报。
上郡,肤施县。
右内史郡的辎重已在一月内运往太原晋阳,作为支撑云中上郡的中转站被文帝留下的精锐之一——句注军所牢牢把控着。
而被运往晋阳的辎重里有东西要郡守郡尉一起签收。
若是之后对不上帐……
不好意思,一律按叛国罪处理。
“赵公,敢问这是……”
“新型火药,组装后可由骑兵随身携带。”押送军需的墨家子弟回复道:“总不能让骑兵拖着千斤重的火炮去追匈奴人吧!”
估计汉人骑出一里,匈奴人都跑没影了。
至于这缺少塑料的木柄式手|雷品质如何……
怎么说呢!
就这比巴基斯坦的白沙瓦还要简陋的制作条件,手|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