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他难以压抑的愤怒下还是让屋外的韩安国听到动静,随即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大王息怒。“一直呆在屏风后的谋士上前劝导:“韩公有大才,而且对大王忠心耿耿,还请大王看在韩公近年的苦劳上不要为难于他。”
说罢,谋士还很有眼色地给梁王戴了顶高帽:“做大事者要有容人的气度。大王并非池中物,又怎会因底下人的一次失败而耿耿于怀?”
梁王的怒意有了一丝丝的消退,随即对来者勉强笑道:“公孙先生说得是,孤也是太心急了,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被梁王奉为座上宾的谋士公孙诡摸摸胡须,看起来确实是有谋士的风范:“大王有仁爱之心,想如夏之姒扃那般得到兄长的禅让,而不是像楚灵王那般落得残暴不堪的名声。既让陛下不仁于大王在先,执意要让公子瑞继承大统,那大王也不必顾及叔侄之情,务必要让天下明白公子瑞资质欠佳,一旦继位便如夏之孔甲般会为天下带来不幸。”
公孙诡对薄皇子的了解少之又少,但是一个十岁的奶娃娃能懂什么,加上薄家也就一个太皇太后在支撑门楣,所以给公子瑞泼些脏水也无伤大雅。
梁王觉得公孙诡那句“陛下不仁于大王在先”真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可是想想姐弟三人的昔日处境,以及刘启除了在立储的事情上有负于他外,其余时刻都是无比偏心同胞姐弟。
梁王不是聋子,自然知道有人抨击他在关中的做派几近君王,甚至为此吃了不少言官的奏章。
可即便如此,刘启也没怪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想到这些,梁王真是针扎似的不好受,但是想到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他又狠下心道:“公以为孤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自然是让陛下乃至关中上下明白立公子瑞为太子有驳于上天的安排。”公孙诡拱手拜道:“臣在关中收买了不少游侠为耳目,只等上苍的暗示一到,臣的耳目便会替大王造势,然后借民意逼迫陛下让步。”
公孙诡信心满满道:“那时的大王再将梁国的粮食运至关中,以解陛下的燃眉之急,定可收天下黔首之心。”
“善,大善。”梁王听后自是万般佩服,觉得这是拿到储君之位的最佳选择。
至于刘瑞……
只怪这个侄子是兄长的嫡子,倒霉投进薄皇后的肚子里,待他继位便封其为楚王,也算成了叔侄间的一段佳话。
想得很美的梁王不知道的是,握着作弊器的刘瑞早就想好如何在天灾不断的刘启治间完美避开来自天象之说的污水,让土著明白什么叫人造的天选之子。
同时公孙诡也没料到的是,他这一等就是八年,等得梁王都快认命了,也没能让刘瑞毁于天象之说。
而在喜气洋洋的椒房殿里,薄皇后一边为儿子的太子之位终于尘埃落定而松了口气,一面又为儿子的远行担忧无比。
要知道,刘瑞去的可不是繁华的洛阳,而是蚊虫遍地,靠近西南蛮族的犍为郡。听说那里的人受荆楚和西边蛮族的影响还在奉鬼神之说,举行各种巫术祭祀。
一想到儿子要去那种地方,薄皇后就跟后世听说孩子要去撒哈拉沙漠旅游的老母亲那般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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