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有些稀奇。它下半身生着一双豹子的后腿和尾巴,胳膊上大臂也是属于豹子的,皮肤带着斑点花纹,但双手却有人的五指,抓握十分灵活。最诡异的,是眼睛、鼻子、耳朵、口唇都属于豹子,可面孔却是张人脸,嘴角还生了颗不小的黑痣。
许疏楼细看之下,亦觉悚然,这显然并不是豹子妖,妖精就算化形不完全也没有这副模样的……
她正思索间,姑娘中却有人看着那黑痣颤抖起来:“东子?是你吗?”
“什么东子?”
“是我相好,和我一起被捉的……”
姑娘们奇道:“这怪物怎会是你相好?你是吓出幻觉来了吧?”
“不会错的,”姑娘颤声凑到那怪物面前近看,“平日我总嫌弃他这黑痣……我怎么可能错认?”
她抬手去摸那东西的脸,却被对方摆出攻击的姿态吓了回来。
“别碰,”许疏楼望了望底下的深坑,“我下去看看,你们别跟来。”
此时那横木已然升至与地板持平,许疏楼便迈步站了上去,由着这道横木带着自己下降,降至一片狭窄又黑暗的所在,正适应间,眼前又是一片豁然开朗,已被挖空的山腹展现在她眼前,这里空间宽广,里面燃着数只火把,沿着山壁筑着一道道螺旋的小路,小路上穿行着形形色色的……怪人。
这幅画面几乎是有些壮阔了,许疏楼飞身而下,那些怪人并不攻击她,只是继续做着它们原本的工作。
“你既然找到这里,难道是斗兽场毁了?”一道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许疏楼循声望去:“没错。”
男子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你是斗兽场的主人?”
男子看着她:“开口问别人前,是否该自己先报上名来?”
“在下许疏楼,敢问道友名姓?”
“我叫沈庄,”听到许疏楼的名字,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有,没错,我是斗兽场的主人。”
倒是许疏楼微讶:“沈庄?是你?”
这个名字在她的梦境中出现过,他与陆北辰交好,给其提供了钱财资源,在凡间旱灾时,又仗义疏财给陆北辰买出了一个美名。而陆北辰也投桃报李,以自己的势力支持他搞各种试验,梦境里的沈庄的确还搞出了几件很厉害的东西。
又是梦境中陆北辰的盟友,许疏楼忍不住思索,自己好像已经干掉不止一个这样的人了。
梦境里这位沈庄算是个比较正面的人物,哪怕算不上“大善人”也是口碑不错了,许疏楼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见到他。
不过想想她自己在梦里几乎成了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许疏楼觉得梦境这东西着实不该当真。
“你听说过我?”
许疏楼不答反问:“斗兽场毁了,你似乎不是很在意。”
“那只是我用来揽财的一个途径罢了,”男子望向山腹中来来往往的兽人,“我真正想追求的东西在这里。”
许疏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着那些在施工或负重穿行的半人半兽,大多都是虎、豹、狼、熊一类,其中很多有着男人的部分特征,却也有些上半身看起来像是强壮的女子。他们的神色看起来麻木而茫然,只专注着手里的活计。
“上面的豹人你已经近距离看到了吧?怎么样?”男子脸上浮现出一种等待夸奖的神色,这种表情让他看起来近乎有些天真。
许疏楼眼睫微颤:“很残忍的造物。”
“只看得到这一点吗?看来你并不懂得欣赏,”男子闭目回忆着自己的思路,“我给了他豹子的后腿,让他有充分的弹跳力,给了他豹子的上肢,让他有力气做活,给了他豹子的眼睛、耳朵,让他更灵敏,但保留了他凡人的双手和脑子,当然,只是说一部分脑子。懂得服从就够了,太聪明反而不好。”
“你把野兽和凡人……缝合在了一起?”
“是啊,结合了豹子和人的优点,是我完美的造物。”他看着许疏楼,竟似乎在等待她的惊叹和称赞似的。
许疏楼握住手中长剑:“还有没有……复原的方法?”
话是这样问,但她心下却也清楚,那些人已被改造成这副模样,想要复原怕是不能了。
“当然不能?为何要复原?他们复原了难道能创造比现在更多的价值?”男子说到激动处,展开双臂,像是能主宰他人命运的君王,“这是创造,这是杰作!这能推动整个修真界的发展!”
许疏楼摇了摇头:“你真是个疯子。”
“那也是一个能创造历史的疯子,总比理智的平庸者来得强,”沈庄并不否认疯子这个称呼,“这个世间总是平庸者最多,太无趣了。”
许疏楼挽了个剑花:“也许是因为你这样的疯子总是活不长?”
“你在威胁要杀我?”男子不满地看着油盐不进的许疏楼,“斗兽场就是他们为我建的,你也看到效果了。想想看,让这些绝对服从又体力充沛的家伙来服侍我们,他们可以为我们筑造洞府、建造门派,可以为我们掠夺、拼杀,为我们培育灵植、养育灵兽,为我们炼丹、采药,探索秘境时也可以带着他们用来踩机关,所有需要体力的繁琐作工都可以交给他们……修士只需要专心修炼即可,再不需要为其他琐事所扰。想想那些昂贵又材料稀少的傀儡人,再看看我这些材料遍地都是的兽人,孰优孰劣,你心中该已有评判。”
“以为祸人间作为代价。”
“这算什么为害人间?凡人总是无尽的,我只是取用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男子俯视着那些兽人,“你说我残忍,但他们凡间哪怕随便一场战争,消耗的凡人就远比我要多,不是吗?”
许疏楼痛苦,为什么自己总会遇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