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囡囡爹说, 张大力在纸厂里的人缘一点都不好了,他呢也不贴上来,人家贴的是领导。”
赵大嫂一边给囡囡缝补裤子, 一边跟封映月说道。
二人正坐在她家屋子里一边取暖,一边聊天呢。
封映月手里没东西,就是过来坐坐。
“领导愿意?”
“咋不愿意,”赵大嫂嗤笑道, “他媳妇儿和某镇长家是亲戚,你说能不愿意吗?”
虽然不是县长,可也比普通人强太多了。
“映月啊,”正说着呢, 王大嫂笑眯眯的声音传来, 封映月走出去一看, 王大嫂手里端着一个瓷碗, 里面是几块豆干, “给,这是我娘做的,刚给我送来,你们尝尝。”
“这么多。”
封映月接过一看, 十几块呢。
“多啥, 都是自家大豆弄的, 不值几个钱, 我得下去了,我娘还在家等我呢。”
“那嫂子你等我一下, ”封映月进自家门把碗里的豆干倒在一个干净的瓷碗里, 接着从长柜里拿了一根香条放在碗里, “你也尝尝我婆婆做的香条。”
“哎哟你可真是太客气了。”王大嫂推辞不过, 接了过去,她娘还在家呢,得回去陪着,便没多留。
封映月又去赵大嫂家坐了一会儿后,便回家准备晚饭了。
家里还有从老家带回来的长辣椒,封映月切成细条,和豆干一起炒,里面还加了一点肉丝。
天冷,封映月喜欢做酸白菜汤,里面加一点红薯粉条,吃起来暖乎乎的。
唐文生回来说,纸厂那边暂时不用过去了,技术员轮着值班,一个人守着一周的来。
唐文生排在月底了。
而工钱也随着减少了十几块,每年都是这样的。
“我在家帮你钩帽子。”
唐文生笑道。
“那我待会儿教你。”
“我看了这么多天,应该是会了的。”唐文生还另外做了钩针,可见想帮封映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舍不得对方一直自己埋头做,得了空也想帮忙。
晚上军子他们走后,封映月就把大门关上,和唐文生去里屋钩帽子。
唐文生很聪明,钩出来的第一顶帽子有些松散,但是形态是对的,他没掌握住力道,所以才会松松垮垮。
“很不错。”封映月夸道。
“再接再厉。”唐文生拿着封映月钩好的帽子来了个比较,脸上带着非常不满意的神情,然后把他那一顶帽子拆开,重来。
这一次他力道比较合适,钩出来的也还不错,就是离交给杨保国的还有点差距,“给元蛋吧。”
唐文生笑道。
“行,”封映月用布袋将其装进去,“既然你休这么久,那我们回老家吗?”
“回吧,”唐文生点头,“需要买毛线和交帽子的时候,我来县里就成。”
“好。”
封映月也觉得老家待着不错,火堆也大,一家人说说笑笑的,不过这也是因为唐家人不错,要是有一个相处不来的,她也不愿意回去。
等睡觉的时候,唐文生终于钩出了能交货的那种帽子,他很高兴:“总算能帮得上你的忙了。”
“就这么想帮?”
封映月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摸了摸他的下巴问道。
“嗯,我喜欢和你一起做事,就算什么事都不做,我也觉得很高兴。”
唐文生垂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将人抱紧。
二人低声说了一会儿的话,这才睡去,天冷,封映月喜欢把脚放在唐文生的脚背上,热乎乎的,二人睡觉都算老实,晚上怎么抱着的,第二天早上就是怎么醒来。
被窝里暖和得很。
封映月赖了一会儿床,这才起来洗漱。
一出大门就听见赵大嫂在抱怨赵天:“也不知道你咋睡的,瞧瞧你那个枕头,最黑!”
赵天也委屈呢:“我隔三差五就洗头,不知道为啥会脏得比你们快。”
“就是没洗干净,没用洗头粉,皂角你有时候也懒得用,直接用水冲,不黑才怪。”说着赵大嫂就气呼呼地出来了,与封映月碰上时,也没停下话。
“我是真不知道这男人是啥原因,一天换上的枕头套,他咋就那么能造呢?”
封映月想了想唐文生的枕套,好像和自己的没有什么两样,而且他们经常是抱着一起睡,她的枕头是唐文生的手臂。
“我的很干净。”
一旁煮面的唐文生道。
赵大嫂见封映月也点头,便忍不住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大嫂闻言哈哈大笑:“咱们这筒子楼,除了小唐同志,就没一个爱干净的男人!”
吴二嫂那边也听见了,大声回着:“可不,囡囡娘,你是没瞧见我男人睡的那一边,被单都比我这边的颜色深一些。”
“哪有这么夸张!”
吴二哥脸臊得慌,赶忙道。
“这有啥,你们田叔的枕头都成黑的了,明明是蓝色的枕头。”田婶子笑着。
田叔倒是没有害臊,而是笑眯眯地拿出瓷碗准备盛面:“吃面吃面。”
今儿吃面的人家还挺多,封映月二人依旧吃的鸡蛋面。
想到要回老家一段时间,所以封映月特意去找王大嫂说了一声:“军子他们有啥难题,就先圈出来,如果问老师后还是没怎么听明白,等我回来时,就挨个跟他们再说说。”
“成,你放心的和小唐同志回家去,我跟他们几家传个话就成。”
王大嫂连连点头。
而自从唐文生去纸厂的时间少了后,封映月他们就没有再接受王大嫂等人送来的鸡蛋了,就是因为他们时不时就不在筒子楼,这样再收就不合适了。
王大嫂硬是送过来,没多久唐文生就给一一送了回去,于是便遂了他们的意,没再送。
家里还有一点青菜,他们带回家也没啥用,毕竟自家自留地的菜还有呢。
所以就送给了隔壁赵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