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恒和身边其他员工相视一眼, 定了定心神,打开ppt投到大屏幕上,开始做公司十年发展的汇报。
他的ppt做了二百多页, 云月闲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就觉得头疼,再加上这个高恒说话没什么水平,啰里啰嗦没个重点,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当领导当太久染上了陋习……
金秋山抱着小臂坐在一旁, 看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却在心里给这个高恒打了负分。
很明显, 这家伙看准了云月闲不懂管理, 故意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他就想把云月闲绕得糊里糊涂头晕眼花最后只能选择相信他。
高恒想要架空敬亭。
金秋山不动声色地低头打开手机,看似是听得无聊走神了,实际上他打开云月闲的聊天窗口给她提了个醒。
云月闲扫了一眼屏幕,面色不变。
高恒讲了一个多小时,嗓子渐渐沙哑了,他心里不由得焦躁,云月闲和金秋山就没什么想问的吗?他们真打算一直听他讲完二百多页ppt?
“云总、金老, 以上是敬亭这些年主要推进的项目,关于这一块儿二位有什么想问的吗?”
云月闲喝了口水,笑着说:“麻烦你一段话概括一下敬亭近年的发展方向和经营的领域。”
她的语气很强势,是命令, 而非商量。
高恒愣了一下, 感觉前边的一个小时算是白讲了。
“额……好的。”他眉头微皱,随后简练地概括了一下刚才的长篇大论。
简单来说, 敬亭到了顾徵手里之后, 能挣钱的项目都渐渐过渡给了万诚, 留给敬亭的尽是些琐碎活,万诚吃香喝辣的,最多给敬亭分一勺汤。
在顾徵的努力之下,敬亭从国内前二十一路下滑跌出百强,而他自己的万诚从跟敬亭平起平坐一路升上顶峰。
可见他当初从云月闲手里骗走敬亭就是想吃掉云家的客户和项目,从此生意场上少一个对手、商业版图多一座城池。
真卑鄙啊。
云月闲很想去医院把顾徵的管拔了。
听完高恒的汇报以后,云月闲把玩着签字笔在手里转了两下,才道:“原先的项目你继续跟进,这段时间就别分心了,其他的工作我另有安排。”
这话一出,其他员工的心里都有了猜测。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放到现代也是适用的。云月闲的安排透露出了一个讯号,那就是高恒要被边缘化了……也就是说其他人的机会来了。
高恒做的废话ppt还剩了□□十页,云月闲没那个耐心听他讲下去了,当然他本人的嗓子也经不起再讲一个小时。
于是云月闲宣布了散会,单独叫了金秋山跟她去办公室。
“金老,你怎么看?”云月闲开门见山,直接让金秋山说说他的看法。
金秋山道:“敬亭的交接程序办了这么久,凡是万诚的亲信、或者说有能力的人早都调走了,高恒能被仍在这儿,就说明他能力不足,你不让他掺和新项目是对的。”
云月闲:“那金老你觉得他还会和万诚有联系吗?”
金秋山:“顾徵这个人自负自大,再加上他现在人还在医院,恐怕没精力部署这么多复杂的棋。至于顾言志,我对他了解不深,这就要靠你自己判断了。”
云月闲坐在老板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金秋山看得出她的为难,语气稍缓:“其实,如果你不想定下什么宏大的目标,你就算什么都不管,把事情交给底下的员工,他们也能让公司继续运转下去。大多数企业不怕领导不管事,反而怕领导乱下决策。”
不知是不是错觉,云月闲从金秋山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慈爱……
“金老,敬亭算是你和我父亲一起惊经营起来的,当年敬亭的发展势头那么猛,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突然出事,也许敬亭可以超越今天的万诚。如果我拿回公司以后真的什么都不做,安于现状,你会不会觉得失望、不甘心?”
金秋山看着眼前的云月闲,忽然发觉她和自己印象中那个小姑娘已经截然不同了,曾经稚嫩单纯容易被人哄骗的女孩,如今也变得成熟稳重有责任心了。
他很欣慰,笑了笑说:
“创业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你看到万诚发展迅速那只是个例,当年跟敬亭势均力敌的企业之中,也有不少企业因为一步之差破产的。我也许会感到惋惜,但还不至于对你失望。”
云月闲忽然说道:“您能跟我讲讲当年的事情吗?”
金秋山:“你想听什么?”
云月闲:“什么都行,我就是想从不同的视角重新回顾当年的事情。”
金秋山微微侧过头望向窗外,眼神中透露出对往事的怀念。
“怎么说呢,你父亲原本就没想过要把敬亭打造成家族企业代代相传,否则他也不会让你随自己喜好学了设计。”
“那时你在国外上学,他经常关注你的消息,每次听说你得了什么奖项他比听到项目赚钱还要高兴。出事的时候是二月份吧,他和夫人在国外陪你过了年,年后坐飞机回国的时候遭遇了空难……消息传到国内的时候我真的怀疑是那帮记者乱写造谣,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云敬那么突然地走了。”
“后来我一心扑在安顿公司上面,再加上云敬是为了出国看望你才遇上事故,我确实不知道要以何种态度对待你,所以才忽略了你骤然失去父母的感受。只是我没想到因为我一时的逃避,竟给了顾徵趁虚而入的机会。”
说道这里,金秋山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怒。
“顾徵没少跟你说我如何野心勃勃想要篡夺公司大权吧?你当年就是太年轻了,竟然会相信一个外人的胡话。他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