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药很有安抚人心的技巧, 帮夏有雨把另外三个人的方方面面都分析了一遍,夏有雨时不时赞同地点头。
犬槐在旁边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从里面挖掘出其他人对唐闵的印象, 和犬槐的认知里的唐闵很不一样。顾药提起唐闵的时候太笃定了,犬槐短暂地动摇了一下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唐闵不是一个能随便向别人敞开心扉的人,他只能通过自己的接触和其他人的侧面评价来判断唐闵的真实样子。
然而越了解, 他越发现唐闵展现出了极其矛盾的两面,他不知道产生这些矛盾的原因是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 如果能解开里面的秘密,就离知道唐闵的心结不远了。
另一边,顾药还在跟夏有雨交谈,说到最后,总结道:“所以你不需要焦虑,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成长方式, 你就是太容易受外界影响了,保持现状才是你最好的状态。”
夏有雨眼里又有了光,充满感激地对顾药道:“谢谢老师, 我明白了!”
顾药拍拍他的肩膀:“能想通就好, 以后如果还有心事都可以跟我说。”
“嗯嗯。”
顾药有种平和的气质, 说起话来很容易把人代入他营造的氛围里面, 解决完一个,走到唐闵犬槐的桌子坐下:“好了,接下来是你,来说说暑假的情况吧。”
过了几秒钟, 唐闵伸手敲了敲犬槐面前的桌面:“问的是你。”
犬槐没想到自己一个看热闹的也会被搭进去:“体术者也要接受询问?”
“当然了。”顾药笑起来, “以后都是一个班, 不管是体术者还是念者,都是我的学生,不能区别对待,体术者的心理状况也是很重要的。”
犬槐坐直了:“你问吧。”
到底是第一次接受询问,犬槐的镇定在顾药看来漏洞百出。
顾药笑起来:“别紧张,我只是例行询问一下,你要是有什么不想我知道的秘密我不会追问。”
餐桌上的唐闵吃完最后一口饭,借助擦嘴的动作用眼神警告犬槐别露馅,别没等顾药问唐闵,犬槐就把秘密全都抖光了。
犬槐很快镇定下来:“好,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
从小没怎么撒过谎,为了不说出不该说的,犬槐放空大脑不让自己去想唐闵。
唐闵单手放在餐桌上,托着腮看着两人。
顾药一开始脸上还挂着微笑,听到后面不得不打断犬槐的话:“好了好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近况,并不需要知道你训练的细节和领悟。”
“可这就是我暑假的经历啊。”犬槐挠挠头,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那我差不多了解了,目前你的心理很健康,没什么问题。”顾药道,“另外你刚才说的关于体术的那些,有一个我要纠正一下。体术者的□□不是无坚不摧的,它不像念能打散了还可以再提取,伤害都是实打实地承受在身体上,也可能是不可逆的。很多体术解怔师就是因为各种伤病退休,退休以后也会饱受病痛折磨,希望你把控好这个度,不要造成严重的后果。”
作为过来人,顾药提的很多意见会让人受益一生,犬槐立刻体悟到了顾药的话:“我明白了,以后会注意的。”
“别只说说而已,要往心里去啊。”顾药叹了口气,从刚才短暂的对话里,他差不多了解一点犬槐的性格,现在说会注意,等真到了关键时刻大概率就是热血上头什么都不管了。
这是个比唐闵还纯粹的战斗狂魔,三句话不离训练和体术,好像眼里除了这些没有其他东西了,也难怪会和唐闵关系好,某种程度来说两人是一类人。
但太过纯粹很容易走向极端,这就是顾药总担心唐闵心理状况的原因,不仅是因为SS级天赋值,唐闵太想着提升自己了,其实已经很好了,但自己依旧不满足,自己跟自己较劲,长时间容易走进死胡同,一旦产生【怔】就是在悬崖上走独木桥,思想一歪就是自我毁灭。
现在又来一个同样情况的犬槐,说不定也是好事,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一起会碰撞出什么不一样的火花。
顾药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左右看两人。两人在他面前刻意保持了距离,但他能感觉到里面藕断丝连的感觉。
顾药不由对犬槐多看了几眼:“唐闵我就不去问了,你来跟我说说唐闵这个暑假都做了什么吧。”
一直悄然关注着情况的唐闵抬了抬眼,和满脸意外的犬槐对视。
【别说漏嘴。】唐闵用眼神暗示。
【可我要怎么编啊?】犬槐表情苦恼。
【你以前对我的臆想不是挺好的么,就用那个。】唐闵轻抬下巴。
【我试试。】犬槐用一个眨眼结束了对视。
顾药笑眯眯道:“交流好了吗,犬槐你来说说吧。”
犬槐往后靠着椅背:“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知道,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顾药道。
犬槐绞尽脑汁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在他的想象中,唐闵应该是……
顾药听完后又忍不住了:“为什么你把自己的暑假经历换了个名字又说了一遍?”
犬槐盯着顾药的鼻子,说服自己只要自己不心虚就看不出来,装傻道:“唐闵就是这样的啊,这就是我视角里面的唐闵了。”
表面上没有波动,唐闵桌子底下的手指微微蜷曲,仿佛有个看不见的红灯不断在两人头上疯狂闪烁,发出代表危机的刺耳声响。
“看来这个暑假唐闵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听到这句话,不断发出警报的小红灯骤然熄灭,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蒙混过关了。
“你们两个一模一样的毛病,偶尔也放松一下,世界又不是只靠你们拯救,不要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