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主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王子桥笑呵呵的拎着两个纸袋子走了进来。
“何主任、江主任。
这是你们的咖啡。“
说完,他从纸袋子里面端出两杯咖啡递了过去。
然后,又拿出一杯咖啡递给林任飞。
随后,他手捧着剩下的一杯咖啡,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看着大家。
“主任,你们继续!“
林任飞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
“据我了解,起搏器植入术后较常见并发症包括囊袋血肿及感染,起搏导线相关并发症如导线断裂、感染、血栓形成、三尖瓣关闭不全,起搏器功能障碍等情况。
而像这些术后腔静脉梗阻的情况基本都是发生在晚期的并发症。
可是罗列出来的这些患者,基本在手术后几年之内就出现了腔静脉梗阻的情况。
这种事情确实令人担心,也不得不让我们重视起来。“
听林任飞说完,何建一也是眉头紧锁。
“腔静脉狭窄发生率约33%~60%之间,由于侧支循环的建立,仅有1%~3%的患者才会出现腔静脉梗阻症状。
之前我阅读过一些国外文献个案报道,一般多为上腔静脉梗阻。
按照你的说法,本病例除上腔静脉梗阻外还合并下腔静脉梗阻?“
林任飞点头。
”师傅,是这样的。
我在术中剖开上腔静脉之后,见长、狭、窄,而且患者的血管腔细小,起搏导线广泛内皮化。
下腔静脉汇入右心房处环状狭窄,盘曲状的起搏导线广泛内皮化。
所以,才会导致患者上下腔静脉回心血流受阻,这些都是患者出现上下肢及颜面部水肿等临床症状的病理基础。
所以,我认为患者术后腔静脉狭窄与起搏导线的数量及直径可能存在直接的关系。“
林任飞说完之后,除了王子桥不断在抿咖啡的声音之外,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
关于腔静脉狭窄与起搏导线的数量、直径一直以往就存在争议。
远了不说,就拿燕京大学国际医院来说。
胸外科的刘山荣主任就主张起搏导线的数量及直径与腔静脉狭窄无关。
而急诊科、呼吸科的部分主任则认为有关。
这种争议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放眼在医学界,争议就更多、更激烈了。
而当时,何建一与刘山荣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演变成两个科室之间的抵触。
在林任飞所掌握的大师级自体心包奇静脉移植补片肺动脉重建术里面,自然也包含了这部分认知。
当然,就算他现在说出来,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原因很简单,他现在不是医学界的权威,所说的话根本没有分量。
在思考片刻之后,林任飞说道。
“师傅。
对此,我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这并不是因为我们是师徒关系,而是我选择站在了科学与严谨一边。
我也相信,大多数学者会认为植入性操作次数及起搏导线数量与术后静脉狭窄密切相关。
毕竟起搏导线长期植入使静脉内皮细胞机械应力发生改变,导致静脉血管内皮细胞出现炎性病变,血管出现重构及纤维化,导致血管腔的狭窄。
而且,本病例术中及术后病理结果均证实了这点。
局部盘曲的导线也是术后静脉狭窄的原因之一,导线直径越小,术后静脉狭窄发生概率越低!“
王子桥惊讶的问道。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胸外科的刘主任,他错了?“
何建一并没有发话,而江晓琪则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果能充分这一证明这一点的话,那么也就可以间接的证明刘主任一再坚持的观点是错的。“
林任飞继续说道。
“师傅,我认为无需在这个问题上真的争夺到你死我活。
你或许也应该再跟刘主任探讨一下,哪怕是你们两个人私下的闭门讨论呢。
总比一直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好一些吧?
毕竟大家都是医生,初衷都是一样的,心系患者。“
此刻,江晓琪也将目光投在何建一都身上。
何建一再次沉思起来,一刻钟之后,他才缓缓说道。
“任飞说的对,我确实应该跟刘山荣聊聊。”
说完之后,他抓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刘山荣的号码。
“喂,刘主任吗?
我是何建一,现在方便吗?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讨论一下!
对,还是起搏导线的数量及直径与腔静脉狭窄对关系。
刘主任,你先别激动,这次我们找到了另外的支撑证据,所以想再和你探讨一下……”
好在,刘山荣主任也算是半个医痴,很多事情对事不对人。听何建一说要拿着病例再次讨论,他居然没有拒绝。
很快,何建一带着林任飞、江晓琪和王子桥就出现在胸外科的主任办公室中。
何建一简短截说。
将刘山荣转过来的那名患者救治的过程和后续他们所分析到的问题详细地和他叙述了一遍。
刘山荣主任也从最开始的满脸敌意到狐疑、再到惊讶的看着何建一。
“何主任,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刘山荣主任仍然有所顾及。
何建一点头。
看到何建一的反馈之后,刘山荣陷入了沉默。毕竟,如果何建一所说的都是真实的情况,那么之前他一直坚持的那个理论就动摇了。
随后,他召集王博云医生过来,与何建一等人一起共同讨论。
首先由何建一率先发言。
“众所周知,腔静脉梗阻的治疗包括抗凝、血管腔内成形、球囊扩张及静脉支架及外科手术治疗。
而我们提倡治疗方案的选择应个体化。
对于起搏导线相关性腔静脉梗阻,虽然球囊扩张或支架置入的近期疗效尚可,但也有可能再发狭窄及支架移位。
这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