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和理查德·梅森之间是真的不熟。
梅森是炮兵科出身,而胡安是步兵科出身,两人只有一层校友的关系。
再加上胡安天性别扭,懒得与别人亲近,所以两人称不上有多要好。
胡安突然这般热情,令梅森很不适应,他连连点头。
胡安打趣道:“您不妨数数,他们仨都是骑兵科,骑兵一下子占住三票。我们步兵科和炮兵科必须团结起来,才能凑足三票与他们形成战略均势。”
梅森又回到闷闷不乐的模样,心不在焉地点头。
“您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我帮您分分忧?”
“唉。”梅森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没什么。”
“怎么啦?说说看嘛。”
“我今天抽空回了趟牧场。”
“牧场?”胡安微微皱眉:“然后呢?”
“该死的罗纳德!”梅森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心里的悲痛和愤怒再也无法按捺,他拍桌大骂:“把我呕心沥血培育的种猪全都他妈给宰了!”
……
在驻屯所的监狱里,温特斯见到了新垦地军团的信使。
出乎他意料,来送信的竟然是一位校官。
对方背靠着墙,正在打盹,仿佛他不是身处潮湿阴暗的监狱,只是家中客厅小憩。
见到温特斯过来,校官神色自若地打招呼:“日安,蒙塔涅上尉。”
温特斯没见过对方,想来对方也不曾见过他。
“又该如何称呼您?”温特斯反问。
“施蒂贝尔·佐尔坦,少校。”施蒂贝尔少校笑着说:“就不用敬礼啦,不然我还得还礼。”
温特斯点头。
“军团总部的公文,不知你收到没有。”施蒂贝尔少校换成一个更舒服的坐姿。
“收到了。”
“收到就好,虽然不是亲自交到你手里,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施蒂贝尔面带微笑:“那你的答复又是什么呢?”
温特斯拖过椅子坐下,干脆地回答:“不交。”
“蒙塔涅上尉。”施蒂贝尔少校拍了拍制裤上的灰尘,不紧不慢地问:“你是想当军阀吗?”
“军阀?军阀要割据自立、盘剥人民、看机下注。我可不想成为军阀。”温特斯冷笑:“在新垦地,最大的军阀不正是凯文·亚当斯?”
牢房里的空气都变冷三分。
“无论如何,亚当斯将军维持住了新垦地行省的秩序,他没让战火烧到新垦地来。”施蒂贝尔叹了口气:“你觉得新垦地的人民很悲惨吗?不妨去看看烬流江两岸——那里曾是帕拉图最富饶的土地,你就会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
温特斯没有接话。
“亚当斯将军在招募流民开荒,他在让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施蒂贝尔少校冷峻地看着温特斯:“交足定额,你想在铁峰郡过家家,随你。”
“一粒麦子、一勺面粉,我都不会交。”温特斯直视少校双眼:“亚当斯将军想要,让他亲自来取。”
“亚当斯将军把战火挡在新垦地之外,而你却想在新垦地燃起熊熊大火。”施蒂贝尔少校眯起眼睛:“你知道你要杀死多少人吗?亚当斯将军迄今为止杀的人,甚至不会有你将来杀的零头多。”
“你不必和我说这些!不付出鲜血,就没有胜利。你我都清楚这一点。”温特斯直视少校的双眼:“我的人若是不愿意为我而死,你们会知道的。我的人若是愿意为我而死,你们也会知道的。我倒是想问你,又有几个人愿意为亚当斯将军而死?”
施蒂贝尔嗤笑一声,叹息道:“看来,我是没法说服你。”
温特斯没有说话,倏然,他的余光看到施蒂贝尔少校左手的拇指按住了无名指。
温特斯的身体就像被猛地投入冰水,全身寒毛竖起。
他几乎不经思考,瞬间进入施法状态,全力发动裂解术,把所有的“魔力”都灌进施蒂贝尔少校的头颅。
“砰”的一声,施蒂贝尔少校的颅骨被扯碎。
鲜血和脑浆溅到温特斯全身。
守在外面的莫里茨听到异响,冲进监牢。
他眼前的景象异乎寻常惨烈:信使的头骨被扯成几瓣,耷拉在肩膀上。滑腻的大脑裸露出来,但是只剩下半个。死者的心脏还没停止搏动,红色浆液从动脉血管断面一股一股往外涌。
而温特斯站在尸体面前,一动不动。
“怎么了?”莫里茨皱眉走到尸体旁边,着手检查死者。
“这个人。”温特斯沉思着:“可能是施法者。”
“理由?”莫里茨摸向尸体上衣的暗袋,试图找到施法材料。
温特斯摆出一个手势——左手拇指按住无名指,给莫里茨中校看。
他的手势,是联盟施法者的标准法术手势。
莫里茨停下动作,眉心拧得更紧。
温特斯已不再使用手势施法,因他只用两项法术作战,没必要加上手势,他现在追求的是速度和爆发力。
莫里茨中校更不需要手势施法,他只用一门法术作战。
也许正是温特斯这一点点的速度优势,在刚刚救了他。
然而他现在并不确定,对方究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