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铁军骑着摩托到了三露厂,停在横杆前,铁军摘下头盔,对看大门的张大爷笑笑。
“哎呦,小恩人啊,快快请进!”
没想到,老头记性还挺好,直接认出了铁军,没等他说话就拉动横杆,放他进了大门。
铁军靠边停好摩托,张大爷转动轮椅到了铁军身边。
“张爷爷,您还记得我啊?”
“嘿嘿嘿,不光我老头记得,全厂的人都记得,厂长把你装相框里,挂到墙上了。”
“啥?把我挂墙上了?”
铁军瞳孔放大,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自己还活着,咋就进相框,上墙了呢?
“对呀!咱三露厂有个英雄榜,你是第一个非本厂职工上榜的,厂里开大会,厂长亲自把你挂上去的。”
铁军挠挠头,干笑两声,岔过话题,跟老头又闲扯了两句,转身进楼去找武老。
一进大楼,铁军有点懵,上次来,还是冷冷清清的鬼楼,现在再看,满眼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
“铁厂长好!”
“您来了,铁厂长!”
好像铁军身上打了标签,所有人见到他,都弯腰问好,清一色管他叫厂长,铁军更懵圈了,干笑点头。
到了二楼,刚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口,一个女人推门出来,抹着眼泪,看见铁军,愣了一下。
“赵姐好!”
看见光秃秃的左臂,铁军记得这女人姓赵,和孟叔很熟,武老的未婚妻。
“呵呵呵,铁厂长来了,叫我赵颖就行!”
赵颖赶紧擦干眼泪,笑着回了一句。
“武老在吗?”
很明显,两人闹别扭了,铁军没法直接问,指了指门里。
“在,在!”
赵颖没敲门,回身推开了房门。
“有完没完了?我不说了嘛,明年,明年!咦?小铁?”
武老坐在办公桌后,桌子上乱七八糟,都是文件,一脸不耐烦的喊了一句,一抬头,见是铁军,直接愣住。
“武老,怎么发这么大火?什么明年啊?”
“明年你就得饿死!”
武老尴尬笑笑,不知道如何回答,赵颖在铁军身后嘟囔了一句,转身要走,被铁军回手拉住。
“等等,既然都管我叫厂长,不管真假,也能说上两句话,那我当回法官行不?”
“行,那就让铁厂长评评理!”
赵颖说完,把门关上,跟铁军一起坐到沙发上,低头往茶杯里放茶叶,武老叹了口气。
“唉!没脸了,没脸了!”
“武老,怎么就没脸了?”
“小铁,你说,我刚刚恢复工作,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精力张罗婚事,再说我这么大岁数......”
“我嫌你了吗?我逼着你结婚了吗?你两天吃一顿饭,屋里跟猪圈似的,我不是看你心疼嘛!”
赵颖刚把水倒满,听武老说话,火了,一下把水杯推到铁军面前,水跳出来,溅了铁军一身。
“嚯,嘘嘘!”
铁军蹦起来,甩着胳膊直叫,赵颖慌忙起身,拿着抹布往铁军身上招呼。
“哎呀,真对不起,烫坏没有?”
“没,没事!”
铁军示意赵颖坐回去,见自己惹了祸,赵颖低头坐下,火先消了一半。
“武老,按理说,我是晚辈,不该掺和你们感情的事。
可您现在的生活状态,影响了健康,将来也许会影响大宝的成长,影响我们的合作,那我可斗胆参与了。
我听明白了,赵姐......不,我应该叫赵姨......”
“就叫姐,显年轻,我愿意听!”
赵颖笑着插了一句。
“呵呵,好吧!
赵姐的意思是跟您住一起,好能照顾您,至于结婚,晚点也行,是这意思不?”
赵颖点头,武老摇头。
“小铁,这事我不能干,小赵还是黄花大闺女,我都是二锅头了,不能让她受委屈!”
“我这条胳膊都给你了,我还在乎别的嘛!”
铁军看了眼赵姐伸出的腊木杆,不知道中间有啥故事,再看武老,一脸愧疚。
“这还不简单啊!学我,先把证领了,婚礼放到春节,武老嫌麻烦,那就简办!”
“学你?”
两人一起看铁军。
“对呀!我奶奶刚去世,按照习俗,三年后才能举行婚礼,我跟我媳妇好了八年,倒也不在乎多等三年。
可我岳母得了癌症,你们都知道,现在还在肿瘤医院,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活着看到我俩结婚。
所以,我们就折中了一下,来北京前,我们刚领了证,婚礼以后补办,有啥呀,不就是个形式嘛!”
铁军的话起了作用,武老看向赵颖,小声说道:“那......那太委屈你了!”
“傻样,我才不委屈呢!我去食堂说一声,中午炒俩好菜,你俩喝点!”
“嗯,把我珍藏的茅台拿来......”
“别,留着,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和孟叔都来,到时候一起喝!”
“好,就听弟弟的!”
赵颖飞了武老一眼,扭身走了,铁军感觉好笑,这辈整的有点乱。
“呵呵,看把她乐的,你说啥都行,我说啥她都听不进去。”
武老站起身,走到铁军旁边的沙发坐下。
“武老,铁厂长是咋回事?把我装相框里又是咋回事?”
“哦,那就是个虚名,我们厂里开会决定的,你是我们三露厂名誉厂长,上了英雄榜。
我现在的位置是你给的,三露厂恢复生产,也是你的功劳,这份恩情,老武会记一辈子。”
武老有点激动,铁军笑道:“武老,我说过,我是商人,和三露厂合作,我是为了赚钱......”
“双赢!”
“好吧!”
“对了,经过这次调整,上面要把三露厂外包,我准备承包,报告批下来了,就差承包年限没谈妥。
局里要求签十年,我考虑风险太大,准备签五年!”
“承包费用是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