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端午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郑耀先去守城门了,城门用他守吗?
端午反问:“谁让他去守城门的?”
徐百川道:“好像是他自己,那时候戴老板分配任务,他说城门口情况复杂,日谍极有可能趁乱逃走,所以他便请命去守城门了。”
端午点点头道:“不愧是鬼子六。”
在进入大门之后,端午左右看了一下,这张府真是占地极广啊,进入正门之后,便是一片宽阔的庭院。
庭院的中央是一个大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和树木,虽然到了冬季很多花都凋零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惧严寒的花朵在绽放着。
花园的正中是一条涌路,通向张府的主楼。
主楼是中式的洋楼,就是那种东西方结合的产物,在当时很是流行。
走进洋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红木屏风,屏风上雕刻着精美的祥龙花纹。
而在屏风的后面,两排红木的座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正中是主人的座位,此时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正拄着拐棍在那倾听一名身着黑衣保镖的汇报,正是刚刚门口那位。
端午打量着对方,但见这位张明老先生竟然身材很是高大,虽然年纪已大,但依然挺直腰背,显得很有精神。
他的脸庞线条分明,皮肤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黝黑而粗糙。一双深邃的眼睛透露出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梳着整齐的背头,给人一种整洁而利落的感觉。他的胡须经过精心的修剪,显得很有型。
穿着一身棕色绣锦的丝绸马褂,脚下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
双手拄着拐棍,而在拄着拐棍的右手大拇指上,带着一个祖母绿的玉扳指。
这玉扳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不仅包浆很厚重,而且依旧残留着使用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扳指在张明的手里不仅仅是一件装饰品,极有可能这张明到现在还在习武射箭。
端午但见张明未曾说话先是哈哈干笑,而那张明此时自然也看到了端午。
张明也哈哈的干笑。
两个人此时都没说话,但是这笑声与两个人的表情却早已在交锋了。
一个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一个是老当益壮雄心未减。
端午率先拱手笑道:“哈哈哈,张老爷子。”
张明也抱拳拱手道:“哈哈哈,端午姑爷!”
端午再道:“久闻张老爷子大名,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张老爷子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张明连连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现在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端午道:“哪里,哪里,在您老的面前我们还稚嫩的很。还要多多仰仗张老啊!”
张明再度摆手道:“愧不敢当,我也垂垂老矣,不过问政事,只想着安安静静的颐养天年,与几个老家伙没事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端午道:“人的名树的影,张老再不过问政事,那也是党国的元老啊,总不能让后辈为难吧?”
张明微微蹙眉,因为之前他已经向端午表明自己的态度了。自己不过问政事,就想安安静静的颐养天年。而什么是安安静静,就是你别搜了。而且警告端午,即便我真的老了,但是在党国内的威信还是有的,你随随便便就搜查我的府邸,这让我日后如何在党国内立足啊?
但是端午说的也明白,今天非搜查不可,否则你这位党国的元老,也该让让位了。
张明明显的不悦,但又不想正面得罪端午,毕竟端午的身份在那摆着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在党国内的确有威信,哪怕是委员长也不会轻易动他。
但是话说回来了,他张明在党国内能与委员长比吗?就是相互间都给面子的事情。
所以与端午对着干,那是十分不明智的。
他又没有老糊涂,如何会做这样的蠢事?
但就这么容易让端午搜查他的府邸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毕竟是同盟会时期的元老。
于是张明请端午坐下道:“这姑爷啊,我也想给你们这些后辈提供一些便利,扶你们一把。但是你说,我这为了革命奉献了一辈子的老家伙,突然被军统抄了家,这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啊?难道我张某人勾结了日本人?还是委座对我有意见?
我现在就在议会挂了一个名,也碍不着别人什么事情。就不能让我这风烛残年的老家伙,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下半辈子吗?”
端午笑了笑道:“老爷子严重了,谁敢抄您的家啊。是这样的,这山城混入了日谍,潜伏的很深。
当然了,我不说他一定会在您的府上。因为您老的家风必定是很严的。怎么能出现那种卖国求荣的宵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