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难为情呢。
在之前洗澡的时候他们就是用屏风分隔开了的, 谁也看不见谁,只听得到用水浇在身体上的哗啦啦响声。
现在可是灯火明亮,肉.体上的每一寸都照映得格外清晰,能将所有部位的美丽都映入眼中。
可恶, 美人现在是生病的情况, 他哪来那么多的龌龊心思扰乱正事呢。
杀.人放火时都可以面不改色, 握住刀从容镇定的强盗在这一瞬间手抖得厉害。
慢腾腾地脱掉柔顺的衣服,那质感软得就跟一种白色小花,他以后还得给对方抢来这么好的衣服穿才可以。
大片大片的白冲击着他的世界观, 黑透的眼珠子里就只剩下白腻的肤肉, 要么偶然瞥见胸口处撞见一抹粉, 心跳得就像擂鼓一样快速、急促。
他总算是哆哆嗦嗦地把小废物身上的衣服给解开完了。
男人眼睛已经染上了赤红, 再凉的浸过酒水的帕子,经过他的手都会变得暖和起来。这并非夸张, 而是这家伙本身就心头火热, 在光晕不太清晰的房间里,都能看到绯色的面颊。
做这种事情,明明应该全身心都严肃担忧。但跟强盗谈道德谈理智,那简直是在说笑。
本就是天生的坏种,也别指望他脑内的想法有多正经。
拇指碰到细腻的皮肤, 他几乎疑心自己的粗糙指腹会捏坏那乳膏似的肤肉。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错,别说他根本没用太重的力道, 指肚上一点茧子刮过去都留下了红痕。
这就是贵族, 金尊玉贵、养尊处优。
擦完身体, 鬼蜘蛛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仿佛自己也跟着对方去了半条命, 他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触碰到一片潮湿时,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出了大片的汗水。
他还得继续忙下去。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人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面。
对方的床上不仅有发烧时捂热出的汗水,还有刚刚沾上的酒渍,他一个粗人当然不在意轻微的脏乱。
但是,目光落在微微张着嘴巴呼出热气的精致公子身上,对方肯定会难受死吧。
两权相害取其轻,哪怕对方会不乐意睡在自己的被窝里也没关系,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解释:未来咱们就是夫妻了,自然应该睡在一起。
障子门外传来脚步声,鬼蜘蛛知道那是熬完药的薬师弟子过来了。
薬师上了年纪,大半夜地被人从床上挖出来,一把老骨头几乎撑不住,拄着拐杖就回去了。
最终喂药的人依旧是鬼蜘蛛,泥色陶碗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药汁,不仅颜色惨不忍睹,闻起来也一言难尽,简直就像是生化武器。
鬼蜘蛛刚端过去,木木野的眉头就拧巴在了一起。
他拿勺子喂进去后,对方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全都吐了出来。
“你怎么还闹脾气啊。”男人很痛疼,些许蓬松的黑发都失去了色泽,被折腾得也快蔫了。
这个药汁恐怕特别难喝,又是拿着小勺子,每每舀出来指甲盖的份量。一口一口塞给木木野,简直是在经受舌尖上的苦味酷刑。
小废物全给吐了出来,还忍不住泣出了声:“不要……”
想要我死可以直说,大可不必这么折磨我。
真有那么难喝?
鬼蜘蛛挖出来一勺,豪放地喂进嘴里,出现了和木木野一样的表情。但他忍得住苦,硬是咽了下去。
“不喝药的话,身体要怎么恢复,这可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
男人低低地念了几声,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放下勺子,自己喝了一口药汁,忍着嘴里古怪酸苦的味道,对准了木木野的嘴巴。
他的舌头就跟人一样霸道,强硬地撬开柔软的唇瓣,硬生生地把药汁渡了过去,还用嘴堵住不让对方吐出来,强迫着小废物把药给一点点吞下去。
手指摸在脆弱坚硬的喉结上,感觉到它慢慢上下活动后,鬼蜘蛛放心多了。
他就用这种暧昧、缠绵的方式,让一碗药汁见了底。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占了便宜,男人的心脏简直要为那湿软的触感炸裂,现在都难以忘怀。
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似乎更加强烈,如同烈火燎原席卷全身。
他现在就觉得很热,热得睡不着。
鼻子下有点痒,似乎有热流淌下来,鬼蜘蛛伸手一摸——哦呀,是鼻血。
…………
“要水,要糖!!!”救命,怎么一觉醒来感觉自己的味蕾像是被蹂.躏下毒了似的,太难以言喻了。
这种时候完全顾不上鬼蜘蛛这个强盗的威严了,他必须要水漱口,不然自己宁愿死——!!
男人眼底有明显的青黑,神情疲惫,似乎昨晚忙活了很久。
鬼蜘蛛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小废物的要求,而是先把手搭在对方的额头上,舒缓地松口气:“幸好退烧了。”
木木野微愣,他昨晚上居然发烧了么……
在这个医疗条件相当匮乏的战国时代,鬼蜘蛛能让自己一晚上就退烧,付出的精力和心血必然不用多说。
那是不是就证明了,他在对方的心里排名已经很高了?
不对,当务之急是先解开嘴巴的困境,再不来点睡漱口他就要死了。
木木野掀开被子,震惊地发现自己身上居然什么都没穿!而鬼蜘蛛呢?木木野抬起头——
这家伙居然毫不掩饰地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连眨眼都忘了。
过分、禽兽!
救急的水终于来了,倒不是木木野心心念念的漱口水,而是鬼蜘蛛煮沸后放凉了的温白开。
糖在这个时候不只是少见,甚至能作为购买交换的重要物资,重要性不言而喻,数量也是少之又少,只有贵族才能享受到那些。
换言之,就是鬼蜘蛛这儿并没有。
小废物现在哪里还会提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