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距离公路不远的这片荒野,此刻已经沦为战场,枪声和炮响震耳欲聋,爆炸和火球此起彼伏,到处都是燃烧着火焰的车骸,以及死状各异的尸体。
李沫就在这如同地狱般的战场上摸爬着,他缩到了一辆侧翻过来的战车后,抱着头压抑不住恐惧地大叫着,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不安的情绪。
他李琛的弟弟,也是前锋队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当他跟着哥哥离开营地的时候,年仅二十的李沫既兴奋又激动。
因为哥哥答应,如果今晚这支商队里有女人的话,就抢一个给他。
谁不喜欢白白嫩嫩的漂亮女人,虽然有个当队长的哥哥,李沫不缺女人,可荒野里的女人要么长得丑,要么皮肤粗糙,要么有这样那样的暗病。
可商队里的女人不一样,那些被商人看得上的女人大多颇有姿色,而且皮肤光滑,李沫见到过一两次,那些女人的皮肤简直就像泡在牛奶里似的。
可惜,那样的女人轮不到他碰。
但今晚,他终于有机会了。
在李沫的想像里,自己跟着哥哥冲进营地,大开杀戒,然后抢上一两个女人及时行乐,才是正确的剧本。
但那些从天而降的飞弹,把他的美梦砸成粉碎,他侥幸逃过了一劫,却亲眼看着哥哥乘坐的那辆战车被炸成粉碎,看着一两个钟头前还跟自己喝过酒的同伴,被飞弹炸断了手脚,被子弹打破了内脏,在他面前血流了一地,连屎尿都拉了一裤子,然后在恐惧中死去。
那一刻,李沫已经没有任何幻想,他整个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活着!
他哭喊着在地上摸爬,从一具具暴民的尸体旁边经过,亲眼看到那支商队中冲出一个抡斧头的男子,一斧头砸在地上,便掀起了一片深红色的震波。
那片震波所过之处,便连他奉若神明的高梁老大,也给从主战战车上给震了下来。而更多的同伴、车辆甚至尸体,则是被那片震波抛起,再重重摔到地上。
李沫因为在震波边缘的关系,只是给掀得翻了几个跟斗,并无大碍,但那些位于震波中心处的可就倒霉了,战车给震得窗户粉碎,同伴则给震得吐血三升。
随后商队的战士掩杀上来,分工明确,以极高的效率收割着那些被震伤的同伴。
接下来,李沫原本以为自己的高梁老大会逆转战局,可当老大出手的时候,那支商队中冲出一个眼圈有些发黑的中年男人,竟把末曾一败的老大打得满地找牙。
此时,背靠着战车的底盘,李沫捧着脑袋,瞳孔微微缩小,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我肯定是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没错,这是一场噩梦,醒来就没事了...”
“为什么,我就是醒不来啊!”
当!
战场上响起一记如同钟鼓般的大音,有隐约的波纹扩散,高梁那把巨剑弹上了半空,重重地摔在了远处,砸得一辆战车的发动机七零八落。
奥尼尔手持一根漆黑战枪,枪尖燃烧着璀璨的斗气,他一枪又一枪,枪枪刺中高梁身上的斗气护甲后,便用力一挑,将对手的护甲挑出一道又一道的缺口。
最后奥尼尔旋转身体,战枪抡了一圈砸在高梁的胸口,战枪微微压出一道弧度,才猛地崩直。高梁惨叫一声,被这一枪崩飞,剩余的斗气护甲被奥尼尔一枪崩碎,这个武装暴民的首领眼耳口鼻鲜血淋漓,好不凄惨。
他摔在了地面上,喷出一口血雾,气喘如牛。
尽管同为职级6,可无论是斗气的凝聚程度还是战斗的经验上,高梁都差远了。
他勉强翻过身体,便被奥尼尔一脚踩在了肩膀上,踩得他肩膀骨头尽碎,惨叫起来。
远处的李沫听到高梁的惨叫,整个人都蒙了,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到的事实。
惨叫过后,高梁喘着气,看着奥尼尔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奥尼尔声音不高,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我们只是从烈阳堡来的商人而已。”
说完,战枪刺下,当胸而入,透背而出,一枪将这名暴民首领钉杀当场!
“烈阳堡...”李沫怔怔地重新着这三个字,他知道,如果今晚他没死,这辈子也别想忘记这三个字了。
“走,快走。”
首领一死,剩下的暴民哪里还敢逞强,他们丢下武器,只恨少生了两条腿,风也似的逃离了战场。
李沫也给一个从附近经过的暴民顺手拉起,失魂落魄地钻上一辆战车,随后远离了那片如同地狱似的战场。
他回头看了眼,只看到奥尼尔从高梁的尸体上抽出长枪,让高梁的尸体喷起一道血泉。
他的勇气,他的胆量,似乎也随着那道喷出身体的血泉,被抽了个精光。
站在营地坡地上,天阳目送着一辆辆战车和机车离去,并末下令追击。
他只是看着那些车辆,微笑说道:“去吧,替我们好好宣传。”
多梅林特看了天阳一眼,嘴角上扬,露出笑容。
接下来几天,烈阳堡的车队沿着公路行驶,横跨丰收平原,连接摧毁了几座暴民营地,于是当丰收平原出口在望的时候,已经没有暴民敢出现在车队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