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央大概没想到,自家爹娘会因为旁人的经历而对她生出格外宽容的态度来,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只不过,越是长大,认识的人越多,宛央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她也渐渐明白了爹娘对她的要求不是在害她,而是对她的负责,希望她能成长得更好。
而让秦淮和兰清笳感到惊喜的是,当他们决定放宽对女儿的要求,一心只希望她健康快乐长大时,她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变得懂事,开始学会主动去学习了。
当下,兰清笳敛起了自己的思绪,再次询问起了他生日当天的情形,谢天瑞的回答依旧很寻常,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兰清笳对这一日的事情也在心中画上了一个问号。
那日他接触的人很多,入口的食物也很杂,若是有心人想要对他动手,那这无疑是最合适的一个时机。
但她只是个大夫,她在谢家只是个外人的角色,她只能抛出自己的疑问,真正调查真相,只能交给谢家人自己。
兰清笳又问,“除了这些事以外,你那天有没有发生些什么特殊的事情?特殊的人,特殊的事物,任何与你以往生活不同的都算。”
谢天瑞几乎是立马就否定了,“没有。
”
他否定得太快,反而让兰清笳不禁生疑,她放缓了声音,“真的没有吗?你再好好想想,你那天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看到什么特殊的事物?”
谢天瑞依旧摇头,态度很笃定。
但兰清笳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神色的些许变化。
尤其是在她说到“特别的人”时,谢天瑞的眼神微微闪了闪,面色也有些不自在。
哪怕他掩饰得很快,但兰清笳一直特别关注着他,还是一下就捕捉到了。
秦淮也发现了,他们两人心中都生出了同样的猜测,谢天瑞那天定然是见了什么特别的人。
只是,他对此却是下意识地想要隐瞒,即便知道这件事与他的腿有关,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这也更加说明了,他隐瞒的这个人身份非同一般。
而且,他对这个人也是全然信任的,他觉得这个人不会害他,他的伤腿与这人无关,他在维护那人。
或许,他不是想要刻意隐瞒自己,他想要隐瞒的,或许是谢家的人。
兰清笳观察着谢天瑞,便见他的目光果然有意无意地扫向谢老夫人所在的耳房。
兰清笳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不再追问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追问,只怕
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想要从这孩子的口中问出线索来,就得更加深入的了解他,推测出他心中真正的顾虑究竟是什么。
只有了解清楚了这一点,才能对症下药,循循善诱,引导他开口。
兰清笳及时地打住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其他的。
她发现,谢天瑞明显松了口气,方才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这就让兰清笳更加断定,他方才的确是隐瞒了一些事情,他很怕自己继续追问。
兰清笳暗暗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并在心里盘算究竟接下来究竟该如何获取他的信任,才能引他说出心里话。
归根结底,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个刚见过第一次的陌生人,他不信任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
就在兰清笳陷入思索时,谢天瑞突然开口,低声对她问道:“大夫,我的腿,还能治好吗?”
不等兰清笳回答,他就又补充了一句,“你跟我说实话,我想听真话。”
他的话说得很小声,像是在刻意避免被耳房中的人听到,也像是为了打消兰清笳的顾忌。
兰清笳目光定定地望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能。”
她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却是一下给了谢天瑞莫大的震
撼与鼓励。
这一刻,谢天瑞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她没有在随便糊弄自己。
谢天瑞的心绪不由得掀起一阵波澜,但他很快就将自己的思绪平复了下去,不敢相信地又开口求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能相信你吗?”
兰清笳再次斩钉截铁地点头,“你完全能相信我,我对你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你是谢家的小少爷,而是因为你是我的病人,我对任何病人都一视同仁,我对自己的医术也有绝对的信任。
我说能,就一定能。若我不确定,我就不会把话说得这般肯定,若我是在说大话,我的谎言很快就会不攻自破,所以,我没有必要骗你。”
兰清笳的这话让谢天瑞心中的疑虑被大.大抚平了,心头也不觉升起一阵隐秘的欢喜。
但是他又很快克制了,因为他怕自己的欢喜会落空。
“可你刚刚还不能确定我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兰清笳便道:“其实我心里已经有判断了,只是我还没有完全确定,所以我没有贸然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