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自己戳到了她的伤心处,秦淮便道:“不想说便不说吧。”
兰清笳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师父真体贴,也省得她要费力地去编故事。
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微表情让秦淮产生了一番脑补。
兰清笳只觉得,师父看她的眼神一下就带上了一股慈父的意味。
兰清笳想,原来师父这么好收买?看来以后得经常给他多做几顿才是。
秦淮想,这徒儿原来这般可怜?罢了,既然已经收了她为徒,便好好教她吧,也算是全了这么一段缘分。
两师徒各怀心思,安静又和谐地用完了这一顿饭。
“师父,那习武之事,要定于何时?”
她好容易才求得师父同意了,自然最关心此事。
“习武之事,贵在坚持。你乃初学,第一个月的基础更为重要,须得每日练习两个时辰以上。”
兰清笳又问,“那,要在何处方妥?”
他不答反问,“你每日出府可方便?”
兰清笳脸上又露出笑来,“若是旁的事自然不便,但若是要跟师父学艺,那自然是大大的方便!”
玄机公子是一个再好用不过的通行令牌,能拜他为师,那就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能向他学艺,那也是三生修来的服气,京城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兰府怎么会阻拦?
从花朝节至今,兰清笳依旧能收到雪片似的请帖,不过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参加宴会,所以全都以要师父不允的理由拒了。
她一视同仁,谁的宴会都没参加,大家便都无可奈何了,总不能到兰府里把她抓了去参加吧。
于是大家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转而邀请兰府的其余公子小姐。
现在,兰清婉和兰清荷也被拘在家里学管家,哪里都去不了了。
便有人说,这又是玄机公子的指示,不希望兰家那么高调,于是,这个热潮这才慢慢退了下去。
“后天未时,我派人来接你。”
兰清笳当即欢快地应了下来。
从此以后,每天就都有光明正大地出门的理由了!
有些事,必须要出门了才能做,她不方便出门,她的身边也没有得力可用的人手。
原本她还一直在为这件事发愁,在寻思着要想什么法子,没想到现在现成的法子就摆在了眼前,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第二天早上,兰清笳趁着到老太君那里上课时,便把这件事向她禀了。
老太君只微微一诧便同意了,只是末了让她把石嬷嬷带上。
兰清笳明白老太君的用意,终究是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单独出门,她便欣然同意了。
而兰清婉和兰清荷都羡慕嫉妒得红了眼,兰清荷羡慕兰清笳每天都可以出去玩,兰清婉则嫉妒她踩了狗屎运,竟然让玄机公子收她为徒。
然而再多羡慕嫉妒都没用,她们也只能干看着。
第三天,兰清笳刚用完午饭,百香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一副像是惊喜又像是惊吓,还像是神经错乱的反人类复杂表情。
“小姐,玄机公子派人来接您了。”
兰清笳早就知道了,不以为意,整理了一番,带上石嬷嬷,款步往外而去。
可是,待她行至外院,看到门口那副阵仗,也一下张大了嘴,露出了跟百香同款的表情。
兰府门口,齐刷刷地站了两排戴着面具的黑衣侍卫,每个人都身姿笔挺,手握佩刀,威风凛凛,叫人根本不敢直视。
而路中间,赫然停了一辆的四马齐驱的马车,且不说那辆马车本身究竟有多华丽,只说那四匹青马,便是油光水滑,强健无比,单单是那四匹马的价格就已经不低。
兰清笳以为这是师父派来接她的人,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会不会,不可能不可能,师父行事最是低调了,怎么可能搞那么大的排场来接她?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兰清笳走出来,想要走出去寻找师父派来之人的身影。
她刚一走近,那两排戴着面具的侍卫便起身道:“属下奉玄机公子之命前来接兰小姐,兰小姐请!”
兰清笳:……
师父说的派人来接她,与兰清笳所理解的派人来接她,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师父他老人家,脑子真的进水了?
为首那人揭开面具,正是那日从蛇辇上下来的那人,柯旸。
兰清笳一边凌乱着,一边在众人无比艳羡的目光中,款步登上了那辆豪华无比的马车。
马车内宽敞无比,熏炉,清茶,点心,一应俱全。
便是地上的地毯,座位上的兽皮,身后的靠枕,都无一不精致,处处都透着高贵奢华的气息。
兰清笳活了两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然而见到这些高雅又考究的东西,兰清笳还是忍不住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同时心中又有些忐忑与疑惑,他之前不一直都十分低调的吗?低调到每次出现都来无影去无踪的,这次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让兰清笳心中有种难言的惴惴。
殊不知,这番豪阔气派的场景,转瞬就在燕京城中传开了。
原本大家还在想,兰清笳空有玄机公子之徒的名头,却也未见玄机公子传授教导她些什么,约莫还是因为她是个女弟子的缘故,所以,她充其量也就是挂个空头衔罢了。
今日之盛况,可谓是直接打了那些暗自揣测之人的脸,玄机公子这般大排场地来接她,可见对这个徒儿的爱重。
从今以后,兰清笳走到哪里,谁人还敢不给她三分薄面?
玄机公子的突然高调,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身世可怜的徒儿撑一撑腰杆,只可惜,他的徒儿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压根没有理解自家师父的本意。
直到到了地方,见到了秦淮,兰清笳依然处于懵圈状态。
秦淮一身玄色锦衣,头戴玉冠,腰佩云纹金带,负手而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