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本是俊逸脱俗,眉目郎秀,容貌极佳的长相,但下颌却蓄着一簇美须,弱化了他的文弱之气,平添老成持重,周身更添一派威仪之感。
而那女子亦是容颜俏丽,面上笑靥如花,叫她周身更添几分耀眼明媚。
这二人衣着打扮,周身气度,都不像是寻常人家,他们必然出身不低。
两人时不时互相对望一眼,那眼中的情谊,满得几乎都要直接溢了出来。
这两人,俨然是一对夫妻无疑了,而且还是一对极其恩爱的夫妻。
看着他们,兰清笳不禁生出了几分艳羡。
隐隐的,还觉得他们的容貌似有几分眼熟,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兰清笳苦思冥想,一时看得呆愣,没有注意到,秦淮的姿态与神色已变得十分恭敬。
这两人,赫然就是当朝摄政王霍临尘和摄政王妃云洛伊,也正是霍云姝的爹娘。
霍云姝今日是偷偷来马场,秦书墨自然也是撇下了待处理的朝政偷溜出宫,不想竟在此地与他们遇上了,一时心虚,自然是赶紧开溜了。
不过,就凭义父那手眼通天的本事,能不知道他们偷溜来马场?
姑母心性跳脱好玩,专爱凑热闹,如果他所料不错,她定是知道了姝表姐和皇兄要来马场,而他和笳儿也在这里,这才拉着义父一道来了。
姝表姐以为自己逃走了就安枕无忧了,她大概是要失望了。
霍临尘和云洛伊方才已经被管事拦下询问了一番,眼下到了近前,翻身下马,云洛伊笑看着秦淮,“这位公子,我夫妻二人不知这马场被你包下,一时骑兴大起便闯了进来,多有叨扰,还请行个方便。”
秦淮看她脸上那副真诚模样,不觉感叹姑姑演技就是好,难怪姝表姐每每瞎话张口就来,原都是血缘遗传之故。
只是,为何她却未遗传到义父这般正经威严的秉性?
心内腹诽,秦淮面上也只得拿出十二分的演技,语气如常地开口,“无妨,二位请自便。”
他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是戴了面具的,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的面部表情是否能做得足够到位。
云洛伊十分欣喜地出声道谢。
目光一转,便落在了兰清笳的身上,目光温和含笑,虽带着打量,却并不叫人觉得冒犯。
相反,那样的目光,只叫兰清笳觉得有股来自长辈的慈爱之感,兰清笳便也朝她回以微笑。
云洛伊很自然地与她攀话,“小姑娘多大了?”
兰清笳似是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夫人,微微愣住。
云洛伊笑,“你别见外,我家也有个小姑娘,所以见了别人家的姑娘家就总是平添亲近,想要多嘴问上几句。”
兰清笳闻言,那股子违和感便消失了。
她老实回答,“我十四岁了。”
明年就及笄了。
“才十四岁啊,那还真是个小姑娘,我家那个都要成老姑娘了。”
霍临尘轻咳了一声,没有什么威慑地斥了一句,“莫胡说。”
姝儿才多大,怎么就成老姑娘了?
云洛伊没与他争辩,又继续与兰清笳聊了起来,她东拉西扯的抛话题,兰清笳不自觉被她带着走,两人明明第一次见面,却聊出了热闹无比,相熟非常的效果。
兰清笳觉得,这位夫人这娴熟的拉家常,让气氛不冷场的本事,似乎隐隐有点似曾相识的熟悉……
不知不觉间,她就把兰清笳的家世背景,日常喜好,全都给打探出来了。
兰清笳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说得有点太多了。
约莫是这位夫人太过随和,聊的也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慢慢的竟叫她全无半分警觉性。
虽然自己说的那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寻常小事,但若她是有心之人呢?
而且,兰清笳发现自己已经主动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代了,可是眼前这位夫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自己却半分没问出来。
一时之间,她不觉感到一阵懊恼。
云洛伊又状似无意地问,“方才我们过来时,好像看到有一群人离开了,那是你朋友吗?”
言多必失。
而且方才霍云姝好像就是见了他们来了才落荒而逃的,兰清笳暗道,自己可不能傻乎乎的什么都被套出去看。
兰清笳提起警惕了,含糊道:“不算是朋友吧,也并不是十分相熟。”
云洛伊笑看了她一眼,“原来如此。”
兰清笳转头去寻师父,这才发现,师父与那个男子在那一头,两人并肩而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师父背对着她,她看不到师父的眼神如何,但那个男子面上却是温和的,似在笑。
兰清笳心道,师父该不会也被套话了吧。
兰清笳心头一急,直接呼喊出声,“师父!”
秦淮转头看来,目中含着一丝淡淡的询问。
兰清笳开口时,语气中含着一丝急切,还带着一抹生怕他不答应的撒娇,“我有些累,想回去了。”
秦淮神情顿了顿,朝她颔首,“好。”
他转头对那男子说了句什么,转身朝她行来。
“走吧。”
待走远了,兰清笳忙问,“师父,方才那两人是谁啊?”
秦淮含糊道:“不知。”
“姝姐姐好像是见了他们才跑的,他们该不会是姝姐姐的仇人吧?”兰清笳大胆地提出自己的猜测。
“方才那位夫人也一直在套我的话,我见她长得美,又随和可亲,就跟她说了好些话,我会不会是上当了?”
她说着,语气间满是懊恼之意。
秦淮嘴角微抽,“你想多了,你没什么值得她骗的。”
姑姑会跟她闲话,大概也是想探一探她的底,摸一摸她的秉性。
毕竟,兰清笳是自己收下的唯一弟子,若她品性不佳,对自己的名声也是一种拖累。
经此一试,他们大概会放心了吧。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