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婉满脸呆愣地望着她,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恍惚了。
兰清笳一脸笑意地与众人一一寒暄,最后,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兰清婉的面上,那目光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兰清婉与她目光相对,忽的便觉身子一抖,整个人都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悚然之感,当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兰清婉的面色一片苍白,心中也陡然升起了一股子难言的惊慌。
她总感觉,这件事还没完,兰清笳不会是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性子……
兰清婉暗暗咬唇,心中禁不住生出了一股子后悔。
她已经吃过教训了的,她不该再去招惹兰清笳的,她就是个魔鬼,自己在她的面前从来都讨不到任何好处啊!
兰清婉脑子乱作一团,忽的手被人一把握住,她陡然回神,便对上了兰清笳放大的脸。
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兰清婉心里一慌,只觉得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她有种被毒蛇缠上的感觉。
兰清婉想要挣开,兰清笳却稍稍用了些力,她一时根本挣不开。
兰清笳凑到她耳边,像是姐妹间亲昵的耳语,“妹妹,待会儿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的大礼,你可一定要好好收下哦。”
说完,兰清笳退开,唇角微微挑起一抹淡笑。
耳边残存着她的气息,兰清婉整个人陡然一惊,面色比方才更煞白了几分,但是在众人的面前,她却只能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来。
两人的这番形态,落在周围众人眼中,俨然就是一副姐妹情深和谐融洽的画面。
殊不知,兰清婉背脊上都是涔涔的冷汗,手心更是一片濡湿。
正在众人准备入园的时候,来路上突然传来一道哒哒的马蹄疾驰声,像是有人正驾马狂奔。
众人下意识地把目光齐齐投向那边,赫然便见马上坐着个黑衣黑帽还戴着黑面巾的人,那人的这副装扮,俨然便跟山贼土匪无异,众人都不禁悚然一惊。
转眼间,那人便到了近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从马背上把什么东西朝他们这边狠狠一抛,抛到了他们的跟前。
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那人便又飞快勒马折身,如来时那般飞快消失了。
直到那人消失了,众人依旧处于呆愣状态,久久没回过神来。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啊!那好像是个人!”
这一嗓子喊出来,大家皆是神色大变。
兰清婉更是陡然煞白了脸色,心中陡然一骇。
玲珑阁的侍者闻讯而来,主动上前,拉开了那张草席。
草席拉开的瞬间,看清里面那人的脸,众人陡然哗然!
草席里裹着的人,身上只穿着贴身的肚兜亵/裤,那一身的肌肤白花花的,与那身娇艳的肚兜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在众目睽睽之下,形成了最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
更要命的是这个人的这张脸……她不是宰相千金付雯茜又是谁!
她被那么一个神秘人以这样的方式扔在众人面前,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可想而知。
她此刻,又究竟是死是活?
经历了这样的事,活着只怕也是一种折磨,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反倒死得干净。
众女眷们都面色涨红,掩嘴倒吸冷气,男人们都是目光闪躲,既想非礼勿视,却又禁不住把目光往那瞥。
兰清婉看清那人是谁时,牙关都禁不住阵阵颤抖起来,一股森然的寒意陡然袭遍了全身,甚至是头皮都开始发麻。
这就是兰清笳方才说的准备的重礼吗?
她,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早就知道她们的计谋,所以才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兰清婉不禁想,如果她将计就计算计的人是自己,如果现在以这副尊荣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自己……
那样的场面太可怕,兰清婉根本不敢细想。
那侍者飞快地把席子重新裹上,将那一番风光尽数遮住。
然而现在遮还有什么用?大家该看清的都已经看清了。
哪怕付雯茜此时是衣冠整齐地被卷在席子里,她的清白也已经没了。
曾经那个才学无双,风光无限的才女付雯茜,这辈子从这一刻开始就全都毁了。
兰清笳冷眼看着,面上神情淡淡,心中没有一丝起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从一开始,兰清笳都没有想过要与付雯茜为难,反而是她,从她们初次见面,她因为自己那可笑的胜负欲抓着自己比赛。
比便比了,却愿赌不服输,为此记恨上自己,从此隔三差五地就要找自己的麻烦。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底线,若不是自己体质特殊,上次在宰相府就已经清白尽毁,被迫嫁给心智不全的付明轩。
一计不成,她却丝毫不知收敛,反而还生出这么歹毒的计谋。
自己尚且留了一丝底线,没有真的让人毁了她的清白,也没有真的剥光她的衣裳,给她留一点遮羞布,自己对她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人群中,穆继和目光闪烁。
他万万没想到,付雯茜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是谁,竟然敢公然对宰相府的千金下这样的黑手?
穆继和并非真心担心付雯茜,只是,这件事打乱了他的计划。
现在他是宰相门生,深得宰相看中,他等的只是来年三月的科考罢了。
原本,他的目标放在了付雯茜的身上。
只要自己在来年科考上发挥正常,必然能取得不错的名次。
凭借宰相对他现今的赏识,还有他的这副容貌,拿下付雯茜这个宰相之女不成问题。
若他真的成了宰相的女婿,他的仕途必然要更顺遂许多。
然而现在,付雯茜的清白名声尽毁,自己若是为了仕途真的娶了她,今后也会沦为全燕京城的笑柄。
付雯茜这颗棋子,已经沦为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