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怀风本就因为周盈儿的话心浮气躁,现在又听到兰清婉这么一番话,心中理智的那根弦瞬间绷断,面上一片阴沉。
“你跟我说这些,我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把中馈抢过来不成?”
兰清婉立马道:“谁说不可以?”
兰怀风愈发烦躁,“就算抢过来,我大房哪里有能独当一面的人?你迟早要嫁出去,而周盈儿,她就是个饭桶!”
兰清婉急道:“还有母亲啊!只要你向父亲求情,让父亲把母亲接回来,母亲回来了,府中中馈之事就自然而然能交到母亲手中打理,哪里还有二房的人蹦跶的份儿?”
兰怀风明显怔了一下,他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兰清婉一把抓住了兰怀风的手,越发急切,“哥哥,只有这个法子了,只要让母亲回来,咱们的境遇才能好转。
你想想,父亲现在还这么年轻,没了母亲压着,万一后院的那些个小妾怀上了,到时候再生出个庶子来,最受威胁的就是哥哥你啊!”
兰怀风一听到这个可能,面色陡然一沉,拳头也骤然握紧了几分。
绝不可能!他绝不可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可是父亲现在对母亲尚还心存芥蒂,就算我出面劝说,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兰清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无需劝说父亲原谅母亲,你只需要把我方才与你说的这一番利害关系告诉父亲,说动他考虑这件事,让他去跟母亲商议就可以了,其他事情,母亲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兰怀风微微咬牙,“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这府里的掌事者,本来就该是他们大房!
后来,不知道兰怀风究竟是怎么劝说兰振坤的,最后的结果是成功让他心中生了疙瘩。
兰振坤本就是个利己主义者,原本一心担心母亲病故让自己丁忧,无暇多想其他,但是现在经人一煽动,心里便不觉开始多想。
他不受控制地往柳氏的院子去,想要听听她的看法。
毕竟,从这件事上来看,两人才是一个整体,而二房则是他们的对立面。
他进了柳氏的院子,当晚就没再出来……
柳氏等的就是他,自然早有准备,怎么可能会让到嘴的唐僧肉飞掉?
柳氏虽然憔悴了些,但却风韵犹存,加上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媚态,她又肯舍得下身段,使尽了浑身的手段,兰振坤自然抵挡不住。
一夜销魂,兰振坤便又想起柳氏的好来,心道,就算把柳氏留下来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他们大房就有了能撑得起门面的人。
毕竟,到时他如果真的丁忧了,三年后再想起复,少不得一番打点。
如果是二房掌家,他们未必愿意从中馈拿出那笔银子,但如果是柳氏,那就不一样了。
不过一夜,兰振坤心中便已然有了决断。
柳氏见兰振坤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只要那老太婆继续这么半死不活的,就没人能拿她怎么样了。
有了兰振坤的支持,自己就一定能顺利地拿回中馈掌家权,二房上下,她都还不放在眼里。
唯一让她如鲠在喉的,便只有兰清笳这么一人了。
想到兰清笳,她心头就梗着一口气,她最想收拾的就是那小贱人!
但是理智却将她的想法尽数压住,这次的目标不是她,这次的目标是让自己重新回来,站稳脚跟,只有自己站稳了脚跟,日后才能找到更好的机会对付她。
柳氏心中这般谋算,想到未来的一切美好光景,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第二天,兰振坤便在众人都齐聚老太君的嘉禧居时,突然宣布了让柳氏重掌管家权的消息。
他的态度强势,不是在与二房商量,而是直接决定,根本就没给人拒绝的余地。
周氏一听,当即就跳了起来,“这怎么可以?柳氏她是戴罪之身,是被送去家庙反思的,怎么突然就不明不白地回来,还重新掌家了?我不同意!”
兰振坤看到周氏那一副对管家权完全不肯撒手的样子,心中便越发确定了之前柳氏所言,果然尝到了甜头之后,谁都不会再轻易放手。
现在就这么不肯撒手,以后想要再把管家权要回来岂不是更难上加难?
兰振坤瞬间更加坚定了要让柳氏回来,让她管家的决定。
他拿出了当家人的威严,“现在家里是非常时刻,老太君病重,只肯让侄媳妇一人贴身照顾,她哪里还有余力再兼顾府中中馈这样繁杂又琐碎的事?
加上年关将近,虽然母亲生病,我们府上各种事宜都得一切从简,但需要筹备的各方各面依旧半点不少。
再说,年后马上便到了笳儿的亲事,亲事筹备诸事繁杂,这么多事情,没有一个得力的人一手操办怎么行?难道让笳儿这个待嫁娘自己亲自来操办自己的亲事吗?”
周氏依旧不服,“我难道不是人吗?我难道就操办不了?”
兰振坤看了她一眼,“并非我不信任你,而是你之前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了,不仅是我,便是母亲此前也说过,你并非管家这一块料。”
周氏的脸色霎时又涨得一片通红,整张脸都满是羞愤,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毫无反驳的依据,最后只憋出一句。
“那也不能让柳氏来管!”
兰振坤正要开口,这时,柳氏就婷婷袅袅地站了出来,缓缓道:“我知弟妹对我之前的行径颇多怨言,便是我自己回忆起往日行为,也常常深感痛悔。
我没忘自己是戴罪之身,这次老爷让我管家,也并非是就此原谅了我,让我从家庙回来。
只是现在家里是非常时刻,家里实在是乱作一团,腾不出人手,才不得不让我帮把手,于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