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当初云冉秋的死,她明明做得天衣无缝,还有那个玉坠,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柳氏整个人恍惚迷惑,又愤恨恼怒……
兰振坤听到她竟然还敢这般理直气壮地责怪他们算计她,那态度,俨然是半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兰振坤气得声音又骤然拔高了几度,“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心里若是没有鬼,若是什么都没有做,谁能算计得了你?”
兰振坤恼得几乎失了理智,“云氏生前待你如亲姐妹,你却待她如蛇蝎!
害她女儿,夺她性命,还吞她家财,你真真是好毒的心肠!”
柳氏疯狂摇头,“不,那些都是假的,我根本什么都没有承认!
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我是被吓坏了,所以才会那样胡言乱语,我什么都没有做!”
柳氏语无伦次地否认着,试图挽回些什么。
然而,她的这番否认,在众人听来都觉得苍白至极,她整个人的表现都显得滑稽又可笑,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
已经是第三次了,这已经是柳氏第三次让兰振坤颜面扫地。
甚至,这一次所接受到的信息量远比之前的都更加海量,也更加骇人听闻。
谋害老太君,挑拨自己与嫡妻的关系,谋害嫡妻,蓄意让嫡女走失!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昭示着她的胆大妄为,也在昭示着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无能和无知!
这么多年,竟然从未发现过她的真面目,就这么被她蒙在鼓里!
兰振坤实在是气结了,忍不住再次抬脚狠狠一踹。
“你个满嘴谎话的毒妇!迄今而至,你的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你是无辜的?你什么都没做?这样的鬼话你直接到阎王殿去跟阎罗王说吧!”
他一边痛骂着,一边不停朝柳氏身上猛踹,那架势,俨然是想直接将她打死!
兰怀风和兰清婉都吓呆了,两人都不敢出声,更不敢上前阻拦,只能这么直愣愣地望着。
老太君在这时沉沉低呵出声,“好了!住手!”
兰振坤气得狠狠地喘着气,但老太君发话,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口中却仍在骂着,“像她这样的人,打死了也是活该!”
柳氏匍匐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口中吐出一口浓血,那模样,像是一只苟延残喘的恶犬,骇人又狼狈。
兰清婉眼中满是泪,心口更是一阵阵强烈的心疼。
然而,她却连上前将母亲扶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紧紧握着双拳,狠狠咬着牙关,浑身都在轻轻地发着颤。
母亲……她的母亲……
而周盈儿见到她这副如死狗一般的模样,心中只觉无比快意。
当初,她便也是这般狼狈,现在,不过是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罢了。
老太君神色冷冷的,缓声开口,“柳氏,你的罪行,罄竹难书,今日你也不需要再做过多的辩解,你若一定要辩上一辩,我们便秉公办理,将你送到公堂上。
那个游方大夫已经被我们扣下,到时候直接在公堂上一对便知真假。
至于数年前的那些事,虽然时间久远了些,但凡是做过的事,多少都会留下痕迹。
你不肯认,我们便一一找出当年的老人,一点点地查。
我们有的是耐心和时间,端看你自己耗不耗得起,也看你舍不舍得下自己最后这一点颜面,还有你这一双儿女仅剩的体面了。”
柳氏身子僵着,整个人的神情都呆呆的,半晌,终于忍不住,匍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你们骗我,你们竟然骗我……那些都已经是那么多年以前的事了,云氏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翻出来?
兰清笳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云氏的那些嫁妆不是已经讨回去了吗?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柳氏满是怨愤地痛哭着,一字一句地谩骂着,不忿着。
完了,她完了……
兰清笳听着她的那些话,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
她的声音清凌凌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回来了,是我命大,我拿回我娘的嫁妆,是因为那些本就该是我的,你可曾有过半点反思和愧悔?
你半点悔过之意都没有,凭什么要放过你?难道因为时间过去了,这笔账就可以一笔勾销了?那我娘的死,谁能负责?
你这个加害者,有什么资格强求受害者一定要原谅你?”
她的目光狠厉,直勾勾地盯着柳氏。
柳氏对上她那样的目光,身子不禁一抖,“果然是你,这一切,果然是你设计的!”
原本柳氏以为这一切是老太君主导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分明是兰清笳做的!
她不过那么小小年纪,心计竟然这般深!自己完了,日后,她的婉儿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此时,即便是当着众人的面,兰清笳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狠厉。
“是我又怎么样?你能算计人,我就不能?至少,我从不会像你一样,随意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我算计的,都是作恶多端的该死之人,比如,你。”
她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兰清婉的身上。
“我这人心眼小,不仅不会轻易原谅,甚至还特别锱铢必较。
当初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弃。”
兰清婉陡然被她盯上,整个人瞬间浑身一哆嗦,一股子莫名的不寒而栗之感袭上心头。
柳氏也心头一紧,她尖着声音大喊,“你想对婉儿做什么?那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婉儿没有半点关系!”
兰清笳微微扬起声音,“哦?是吗?当初给嬷嬷错误提示,害得我被人贩子拐走的,不正是她吗?怎么会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柳氏当即厉声否认,“不是她!不是婉儿!当时她年纪还那么小,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