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檀香越看越觉得好笑,她觉得逗逗这儿媳妇,当真挺好玩儿的。
方才在她面前演了一出戏,林檀香对她和自家儿子的事便十分感兴趣,好想知道,这样好玩的戏码之前还发生过多少回。
于是林檀香便十分热情地问了起来,“清笳,你跟雪臣是怎么结缘的?”
兰清笳又愣了一下,她的这位婆母好像十分自来熟,这就亲热地唤出她的名字。
方才的那股子提防和担心她会秋后算账的紧张,不知不觉间慢慢消退了下去。
她老老实实地说起了自己在茶楼与秦淮、霍云姝偶遇的场景。
至于之后在宰相府的阁楼,还有在玲珑阁的温泉池里发生的事,就被她隐去了。
那些事,有些太过羞耻了,叫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檀香没想到她那刻板无趣的儿子,竟然突然变得这么有情趣,还玩起了双重身份。
她听得十分意犹未尽,她眼珠子一转,转而问起了她和玄机公子的事。
兰清笳一听,心中顿时又升起了警惕。
兰清笳特别真诚,“我和师父什么都没有,真的!我们就是很纯洁的师徒情谊!”
林檀香更加真诚,“我知道我知道,我要听的就是你们纯洁的故事,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兰清笳:不可能,我不信,你休想骗我。
她支支吾吾,“师父就,就是教我学习五行机关术,再教我练练武,骑骑马,这样而已。”
林檀香:“哇哦~”
可真是教得掏心掏肺的,难怪日久生情,直接把小姑娘娶回家了。
兰清笳:……
为什么听到她那一声,兰清笳又听出了那种疯狂脑补的内涵?
“我和师父真的只是师徒,请您相信我们!”
“我相信我相信,你看我的脸上,难道不是写满了信任吗?”
兰清笳:……
你的脸上写的是信任吗?明明是满脸的诡异的不正常的阴谋诡计!
正常的婆母谁会是这样一副反应?
这个略显不正常的婆母又开口了,“我就是有点好奇,想多听听你们的故事罢了,多说一些,我喜欢听,你别紧张,我真没有恶意。”
又来了又来了,这是在光明正大地套她的罪证来了!
如果她真傻乎乎地说了,一条条一桩桩岂不就成了现成的罪证?
兰清笳正一脸警惕纠结,新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动作有些急躁,脚步也略显匆忙。
两人都朝门外望去,就看到了秦淮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又换上了那身新郎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急了,大冷的天儿,脸上冒着微微的薄汗,站定时,整个人还有些微微的喘。
“娘……”
林檀香脸上又露出了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你急什么呀,怎么一副我要把你媳妇儿吃了的样子?”
秦淮假装没听到她的调侃,转而看向兰清笳,一脸认真地向她介绍。
“这是我母亲。”
林檀香直接伸手挽住兰清笳的手臂,一脸亲热,“我们刚刚已经相认了,不用你介绍。”
兰清笳浑身微微一僵。
对于这样亲近的接触,兰清笳还是有些不习惯。
更何况,她还在怀疑婆母心怀不轨,那种异样感就越强烈了。
果然,她婆母下一句话就是,“雪臣,你知道吗?刚刚我在这里看到她师父玄机公子了,她还跟我讲了好多他们师徒的故事呢。”
果然,来了来了,婆母告状了!秦淮听到这些心里会怎么想?
兰清笳身子顿时又是一僵,脸上明显带着焦急之色。
她正准备开口解释,秦淮就已经抢先了一步,“我知道了。娘,您没事就先出去吧,爹已经在等您了。”
方才,他之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就是因为中途遇到了父亲,与他请了安。
仔细看去,秦淮说话间神色还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兰清笳心里想着别的事,自然无暇去细想他的那抹异样神色。
林檀香一脸“我什么都懂”的样子,笑盈盈地起身,“好好好,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这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了。”
听了她这话,还有她那调侃的语气,秦淮的面上顿时更加不自在了起来。
林檀香转头,朝着兰清笳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春宵苦短,好好享受吧,我的乖儿媳。”
秦淮:……
兰清笳:……
不知为何,有一瞬间兰清笳觉得她像是那推销小倌的老鸨——秦淮是她推销的小倌,自己则是来小倌馆寻欢作乐的金主。
她有些凌乱,有些迷茫,有些困惑,还有些焦灼不安。
这一世的新婚,从进了洞房开始就不按套路进行,让她寻不到半点前世可以依仗和参考的根据。
奇奇怪怪的婆母,接连发生的意外,都让兰清笳措手不及。
秦淮会相信她吗?会不会对她兴师问罪?
她一开始产生的淮南王府或许会是她的一个好归宿的想法,会不会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觉?
林檀香离开了,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无人说话,屋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兰清笳张嘴,向秦淮解释,“王爷,妾身与师父其实……”
秦淮当即抢答,“我知道,你只把他当爹,我没误会。”
这话一出,秦淮自己都觉得十分别扭,有种想要把舌头咬掉的冲动。
他感受到了那种说了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谎来圆的感觉,那滋味,当真是谁试谁知道。
兰清笳闻言却松了一口气,秦淮的模样,果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她心中有一种陡然安定的放松感,秦淮虽然是淮南王,但同时他也是雪臣公子啊。
他是个有些寡言,却温柔善良的人。
心头大石落下,兰清笳神情便骤然放松了下来,朝她露出了一个放松又自然的笑。
“王爷没有误会就好。”
秦淮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