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若的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她眸光一转,再次落在了兰清笳的身上。
她的话题转到了兰清笳的身上,语气客套,“这位就是王妃吧。星若一时忘了施礼,还请王妃莫怪才是。”
说着,便向她款款施了一礼。
兰清笳唇角轻扯,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
如果兰清笳现在还看不出她的假惺惺,那兰清笳的上辈子也白活了。
方才那丫鬟急吼吼地去敲门,把秦淮叫来,一副太上皇病入膏肓马上就要一命呜呼的样子,但实际上,这其中究竟夸大了多少成分,秦淮或许关心则乱没有识破,但兰清笳心里却已经一清二楚。
当然她也并不是在盼望着太上皇真的病入膏肓一命呜呼什么的。
可是这个人利用太上皇的身体来骗人,破坏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其心计与用心,就很过分了。
兰清笳觉得,这个人的作派简直比兰清婉还要恶心人。
她现在开始想念她的那位可爱的婆母了。
虽然婆母的行事有点跳脱随性,但至少没有这么多恶心人的弯弯绕绕。
兰清笳勉力压下了自己心头的那股子情绪,微笑地开口,“不知这位小姐是?”
其实兰清笳的内心戏是,你算哪根葱啊!
秦淮这才想起向兰清笳介绍,但介绍得却很言简意赅,“江星若,她师父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江星若的神情微微僵了僵,像是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介绍竟然就只有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且自己也只能凭借师父才能有排得上号的资格。
兰清笳心中却另有想法。
原来是救命恩人的徒弟啊,到时候她师父可别挟恩图报,直接让秦淮以身负责。
两个女人的心情都不大美妙,但是两人都有身为宅斗女人的自我修养,面上的神情端得稳稳的,半点情绪都没露出来。
江星若又笑着对秦淮道:“雪臣哥哥,星若见王妃面色似有些苍白,怕是有些劳累了。
秦伯伯的情况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王妃不一定熬得住,不妨让王妃先回去吧。”
她一副满含关切的神情,说的这一番话也是情真意切,倒像是在真真切切地关心兰清笳的身体似的。
然而,兰清笳却听得心头一阵发闷。
这人表面上是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可实际上,却是要把她支开,好单独跟秦淮相处。
她就是眼瞎也看得出,这丫的是在觊觎她夫君呢!
兰清笳正待开口,不想秦淮竟然真的看向她,对她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兰清笳:……
心中的那股子郁气像是充了气球,瞬间飞速膨胀了起来,将整颗心填得满满当当的。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江星若听了这话之后,唇角便挂上了一抹隐隐的笑,就像是一种无声的炫耀。
也许是心头梗得太难受,兰清笳突然就很想任性一次。
她拉住了秦淮的手,仰头,神情有些固执,语气微低,带着点小情绪。
“可是我不想回去。”
秦淮的神情骤然一顿,手心上柔软的触感像是瞬间传到了心尖上,带来微微的麻痒。
秦淮也垂头看她,语气愈缓,带上了些许哄劝的意味。
“可是你的身体不舒服。”
兰清笳巴巴地望着他,“我想陪着你。”
秦淮的眸色微深。
江星若看到这一幕,手掌微攥,指甲轻轻掐进了肉里。
眼见秦淮似要妥协,她当即插话,语气略急,“雪臣哥哥,还是先让王妃回去吧。毕竟,秦伯伯的情况,并不好让无关人知晓。”
兰清笳神色微怔。
秦彧是太上皇,哪怕他隐居在外,身份也非同一般,关于他的病症,自然是机密,不能让无关人知晓。
所以,方才秦淮就是顾忌着这一点,才执意让她回去的吗?
方才那些不过是托辞罢了,只是她没有领会,反而还执意纠缠。
兰清笳有些黯然,她缓缓低下了头,正待抽回手,却被他反握,不轻不重地扣住了。
兰清笳有些错愕,微微抬起了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茫然。
秦淮望着她,淡声道:“既然你身体没问题,便陪我一道去吧。”
兰清笳瞪大了眼。
江星若有些急了,“可……”
秦淮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她,“她是我的王妃,不是无关人。”
兰清笳心头一怔,方才的那股子黯然因为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褪去,整颗心也骤然有股酸酸涨涨的感觉,有一股热流在暗自涌动。
江星若却是浑身一僵,整张脸都骤然变得十分难看。
看着他们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江星若也觉得分外刺眼。
她喜欢秦淮,也一心想嫁给他。
原本她并不急,因为她知道秦淮身边没有任何女人,他即便不喜欢自己,但也没有其他喜欢的女人,他不会那么早成亲。
但是没想到,一切却突然不按常理进行。
他竟然要成亲了,而且这一门亲事还绝对不可能退掉。
她知道一切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甚至连在他婚前见他一面,表达她的情谊的机会都没有。
但她不甘心,明明是她先认识的秦淮,她师父还对秦淮有恩,凭什么他要娶别的女人?
她就算不能破坏这门亲事,但也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那么顺心如意。
原本一切都计划好了,今晚上她会把秦淮从新房叫走,会将他绊住。
她知道秦淮的软肋,知道用秦彧的身体为由一定能让他方寸大乱,无心洞房。
她成功地把秦淮从洞房骗出来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兰清笳竟然也会跟着来。
而且,秦淮对她俨然是一副多有纵容的样子。
诚然,他教养良好,待人接物都温和知礼,但那样的态度却都是隔了一层的,带着冷淡与疏离的,是有距离感的。
可是,对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