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兰清婉不会好过,兰清笳心里就特别地好过。
尤其是欣赏着她陡然变得扭曲的脸色,兰清笳颇觉神清气爽,甚至还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刀,“妹妹的婆婆真是,特立独行……”
她的这话,落在兰清笳的耳中,就成了最直白的讽刺,兰清婉只觉得自己气血翻涌,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还不待发作,就突然定住了。
她的面色瞬间僵住。
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下传来的一股子不妙的汹涌。
身为一个已经到了出嫁年龄的女子,自然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她,竟然突然来月事了??
她惊得瞪大了眼。
怎么会这样?她的月事明明不是今天,她的月事明明还有大半个月的啊!为什么会突然提前,甚至,提前了那么多天?
而且之前每次来之前自己都会有感觉,小腹也会有坠痛之感,但这一次却完全没有感觉。
若非方才起身的动作太激烈,她只怕还是没能马上察觉。
兰清婉当即就忘了要跟兰清笳对峙,她现在满心就只剩下了“怎么办”这三个大字。
在新婚之夜来月事,还怎么洞房?
而且,这样的日子来癸水,新娘子就会被贴上不吉的标签!
为了避免出嫁时遇到这样的窘境,待嫁的姑娘都会提前吃药调理,将癸水提前或推迟。
兰清婉的癸水不是这个时段,她便没有喝药。
以前明明那么规律的癸水,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出了纰漏?
兰清笳看到她的神色,突然飞快地绕到了她的身后,然后“呀”了一声,用一副夸张的音调道:“妹妹你癸水来了呀!这可真是太不巧了呢!”
兰清婉恨不得把这事死死捂着,但兰清笳却像是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那声音高得几乎堪称是在昭告天下。
百香也像是早就演练好了,一溜烟就往外跑,“我这就让厨房给煮些红枣莲子汤,我们家王妃来癸水每次都得喝这个的。”
兰清婉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阻止的反应,百香已经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你,你回来……”
兰清婉急切地大喊,但是百香已经跑得没了影。
她只能转而瞪向自己的丫鬟,恨恨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阻止她!
如果让她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我拿你们是问!”
几个丫鬟如梦初醒,这才急急跑了出去。
兰清婉捂着肚子,面色一阵难看,她恨恨地瞪着兰清笳,“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兰清笳一脸无辜,“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兰清婉气得一阵剧烈急喘,整个身子都在阵阵颤抖。
“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来月事?难道这些都不是你的手笔吗?”
兰清笳语气慢悠悠地反问,“你的月事我怎么会知道?妹妹这话说得可真是莫名其妙。
你的月事你都操控不了,难不成我还有法子?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兰清笳不承认,但兰清婉也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一定跟她脱不开干系。
“那唆使你的丫鬟刻意宣扬此事,难道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兰清笳十分理所当然,“我敢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顿了顿,她唇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我是有意的呀,难得有这么好的把柄送到我面前,我怎么能错过呢?”
“你……”
兰清婉的面色陡然一片苍白,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气得想上前动手,但身下越发汹涌,她根本不敢动,只要一动,就要血洒当场。
偏偏她的丫鬟此时都不在,她便是想找人搭把手都找不到,只能僵着身子,一脸扭曲怨恨地瞪着兰清笳。
兰清笳就这么施施然地坐在那儿,周身皆是一派冷静淡然。
兰清婉狠狠地从唇齿间吐出一句话,“你这样害我,我不会放过你!”
兰清笳的眸中染上一抹冷意,那目光,凉凉地剐在她身上。
“你何曾放过我?我现在之所以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不是因为你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地放过我,而是因为我自己福大命大,聪明机智地躲过了你的算计。
现在,我只是把你曾经算计到我身上的,原原本本地还回去,让你尝一尝教训罢了。”
兰清笳脸上的神色太过冷冽,兰清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她的指甲掐进肉中,让自己冷静,“你承认了,你承认是你对我下药,害我来了月事!对不对?”
兰清笳伸出手,做了个说悄悄话的姿势,语调轻轻的,“是又如何?你有证据吗?”
说完,她又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挑衅。
兰清婉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当即尖声道:“凡是做过的事就一定能留下蛛丝马迹!我只要把大夫请来,就一定能查出来!”
兰清笳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是啊,凡是做过的事,就一定能留下蛛丝马迹,你自己做过的事呢?
你怕吗?兰府那个心悸而死的丫鬟,晚上没有去找你吗?”
兰清婉闻言,面色陡然一变。
她说的是槐花粉那件事!
兰清婉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兰清笳就又继续慢悠悠地道:“我和你打个赌吧,就赌待会儿你的婆母和夫君,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兰清笳的神色太过镇定,叫兰清婉的心中都禁不住升起了一股慌乱来。
她强撑着,“他们肯定会信我!夫君肯定会站在我这边!”
兰清笳笑而不语。
外面在这时传来了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兰清婉的面色顿时绷得愈发紧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穿宝蓝直缀的老妇走了进来。
那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岁月痕迹,已经不年轻了,但仍隐约可见她年轻时的风华。
她此时面无表情,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