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冷冷道:“你为了嫁进穆家,蓄意在你表哥的茶水中下药,嫁祸丫鬟,又事先派人把博文引去了那里,让他也喝了那茶水。
表面上,你们二人都是受害者,可实际上,博文和那被杖毙的丫鬟才是受害者,你就是那个主谋之人!
你不知廉耻,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出戏,只是为了赖上博文,为了嫁给他!是也不是?”
所有人都看着她,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含满了别样的意味,就像是在看什么不要脸的脏东西。
兰清婉慌忙看向穆继和,便见他也是满脸阴沉,目光一片幽深。
她顿时心头一慌。
这件事,她不能认,她绝对不能认!
如果她认了,就会连夫君的心都失去了,失去了夫君的心,她日后还有什么可以用来依仗?
她断然否认:“我根本没做那些事!”
孙氏看着她的面色,神色愈发冰冷厌恶。
“人证都摆在了眼前,你还死不承认?”
兰清婉努力强作镇定,没让自己表现出半点心虚来。
“你所谓的证据就只是这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她除了空口白话,拿得出证据证明她说的话吗?
既然你肯信她的话,又为什么不肯信我的话?
这个丫鬟之前一直都没有开口,现在为什么突然又跳出来攀咬我?
更何况,你方才也说了,你是意外收到了别人给你的信才知道了这个所谓的事实,那个给你送信的人是谁?
如果是那个人有意抹黑陷害我呢?就凭着一封来路不明的信,你就要往我头上安这么一个罪名,凭什么?”
她说完,不待孙氏再多说什么,她转而望向兰振坤,眸中霎时便含上了泪意,“爹,这件事,女儿真的是无辜的,您一定要相信女儿。”
兰振坤的目光沉沉地望了兰清婉一眼,旋即看向孙氏,语气中也带上了上位者的威严。
“亲家母,这件事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单凭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证明什么,更何况,婉儿方才所言也的确有些道理。
有人处心积虑地给你传信,那必然是心怀不轨,对方来路不明,对方提供的人证物证也都不足为信。
这丫鬟以前不敢出面作证,现在却又突然出面,本身便十分不可信。
若当真是婉儿做下了这等不知廉耻之事,我定然会给出一个交代。
但若婉儿没有做,我也断然不会让这么一盆脏水兜头往她的头上浇。”
兰振坤神色威严,目光锐利,然而,孙氏却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慑。
“既然你我无法对这件事做出决断,那便直接去见官吧。
这丫鬟究竟为何突然肯出面作证,她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一切都交给官老爷裁断。”
孙氏的态度竟然这般强硬,兰家众人都怔住了。
兰振坤还没开口,周氏倒是先断然反驳,“不行!这么一件家丑若真见了官,以后我家荷儿还怎么议亲?”
这样的丑事闹到堂上,必然会人尽皆知。
若这事是谣传便也罢了,如果最后证明了真是兰清婉做的,那兰家的颜面岂不是丢尽了,兰家的姑娘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兰家可就只有兰清荷还没议亲,周氏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平白受到鱼池之殃。
哪怕有一丝可能,她也要杜绝这样的事发生的可能和机会。
就算周氏没有断然否定,兰振坤也不会同意让这件事见官。
新婚的女儿被婆家告到府衙去见了官,他可丢不起这样的脸面。
就算最后证明自己女儿是清白无辜的,这件事也足以沦为大家的谈资。
穆继和在这时终于开口,“母亲,这件事定然是个误会,您不可听信那丫鬟的片面之词就误会了婉儿,婉儿她不是这样的人。”
穆继和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握着兰清婉的手也坚定而有力,一副对她全然信任的模样。
兰清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感动,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不能承认这件事的决心。
孙氏态度上却分毫不让,“不行,这件事必须要有个决断,决不能就这么含糊带过!
若双方争执不下,那就见官,到堂上见分晓。”
听到孙氏这般态度,兰振坤心中也生出了恼意,穆家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还是不把他们兰家当一回事?
结亲就跟结仇似的,竟是半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
他沉下了脸,“亲家,你当真要跟我们兰家过不去?”
孙氏看起来的确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软硬不吃,“这件事我也不想闹到见官,让彼此难堪。
但她如果真的是一个好儿媳,我捏着鼻子也便认了,可她呢?都快踩到我的头上去了!
我身为人母,绝不能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这么算计,到头来还娶了一尊大佛回去。”
兰振坤沉着脸,“若这件事不是婉儿做的呢?你又待如何?
这件事对我们兰家造成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孙氏眸光微闪,神色似有片刻犹疑,但不过一瞬之间,她便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冷然。
“若真如此,我自会到兰府门前负荆请罪,为兰府的声誉做澄清。但现在,我需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真相。”
兰振坤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坚决,看样子,竟是对这件事坚信不疑,不管不顾了。
兰清婉也没料到孙氏竟然会这么坚定,简直是要一口咬定了自己。
兰清婉心中不禁暗暗发慌,若她一直这么闹下去,真的把事情闹到了朝堂上怎么办?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见官!
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一旦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声就全都毁了!
在穆家她也会待不下去,在兰家也会难以立足,以后她也再也不可能会嫁得到好门第。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见官,绝对不能!
兰清婉不知道孙氏究竟是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