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府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江星若。
门房来传话的时候,兰清笳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她都从狱中出来了。
说实话,这一个月,兰清笳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了。
秦淮这时候也才想起她来。
无关紧要的人,他没有派人特意盯着,也忘了她出狱的时间。
现在她既然出来了,还找上门来了,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把送她离开的事说一说。
秦淮这般想着,便让人把她放了进来。
一个月的牢狱之灾,让江星若整个人都瘦了很多。
她那小脸只有巴掌大小,面颊微微凹陷,整个腰肢更细得盈盈不足一握,像是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直接折断了去。
看来,牢里的日子对她来说并不好过。
她缓缓走来,远远看到秦淮便神情哀婉,未语泪先流,整个人看着,当真是楚楚可怜,同为女人,兰清笳看了,心里都禁不住生出些许怜香惜玉之心来。
“雪……王爷……”
她期期艾艾地开口,缓缓抬头之际,眸中的泪倏而滚落。
望着秦淮,那一眼,含满了无限的情谊和委屈,几乎叫人心碎。
秦淮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渣男,面对她这么一番唱作俱佳的表现,他连眉峰都没有动一下,开口的声音也冷冷淡淡,无一丝波澜。
“何事?”
这两个无甚起伏的音节,让江星若的神情狠狠滞了滞,那蓄满的泪珠一直不知究竟是该放还是该收。
她狠狠咬了咬唇,转而剜了兰清笳一眼。
同一双眼睛,方才含满了哀戚柔婉,现在,却蓄满了怨恨,整个情绪转换流畅自如,毫无违和。
一定是兰清笳又在雪臣哥哥面前吹了枕边风!如若不然,雪臣哥哥不可能对她那么冷淡!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王爷,你可知我这一个月,受了什么样的大委屈?我……”
“本王知道,你刚从狱中出来。”
秦淮直接截断了她的话头,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江星若整个人再次呆住,神情微微错愕。
“你,你知道?”
她想到什么,急忙道:“是兰清笳告诉你的对不对?她一定添油加醋了,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你一定是被她蒙蔽了所以才没有救我,也没有去牢里看我的对不对?”
她满怀希冀地望着他,也满心期望着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秦淮从一开始就那般冷淡的态度已经能说明一切,她只是不肯相信,非要撞到南墙才肯死心罢了。
秦淮淡淡开口,“不用王妃告诉本王,不论是在醉仙楼,还是在玲珑阁,本王都在。
就算本王不在,本王也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不会毫无原则地被什么人所蒙蔽。
本王没有救你,只是觉得你在这件事上的确应该得到应有的教训。
只是现在看来,你似乎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秦淮的话让江星若瞠目结舌,如遭雷击,她心中怀抱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这个男人,当真对自己毫不留情。
在牢里的这一个月,她每天都在苦熬,每天都告诉自己,雪臣哥哥一定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不然,雪臣哥哥不可能对她这么无情。
但现在,自己苦心编织的幻想终于破灭了。
是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除了惠儿,她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他安排的,自己下了狱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她原本还设想着,这一切都是因为兰清笳的蒙蔽,因为兰清笳的从中作梗。
但是他说,他都在现场。
他并不是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罢了。
如果他真正在意自己的话,就算明知道自己是错的,他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管,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刑,看着自己下狱。
但想到自己下狱的理由,江星若心中还是深深的不甘。
她为自己辩解,“那条碧麟蛇不是我故意带进去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秦淮神色平淡,语气却是冷的。
“如果你没有要把蛇带进去的害人之心,旁人又如何能陷害你?
你在为自己找理由开脱的时候,也要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江星若狠狠咬牙,“我知道分寸,我原本是可以救人的!”
秦淮听到她这话,心中只觉得失望至极。
“分寸?你若真知道分寸,就根本不应该有害人的念头。
对生命没有心怀敬畏,像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成为一个医者?”
秦淮那失望至极的眼神狠狠刺激到了江星若。
原本秦淮不是这样的,但自从有了兰清笳,因为这个女人,他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她的眸光忽而一厉,恶狠狠地瞪向兰清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中满是毒性。
“我知道那个害我的人是谁了,是她,一定是兰清笳!
碧麟蛇的毒谁都解不了,可是她却能解,她一定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把我的蛇掉包了。
如此,她既报复了我,让我顺利落入圈套,她自己也能借此扬名!”
原本江星若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现在,她灵光乍现,一下就想到了。
并且,她越想,便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一定是这样的!
只有兰清笳才会这么恨自己,也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
原本只想在旁边看戏,并不打算插话的兰清笳:???
这凭空飞来的一个大黑锅,让她都气笑了。
“江小姐,你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你有证据吗?你如果没证据的话,你方才那些话,我可是有理由再把你送进狱中好好反省反省的哦!”
想到了狱中可怕的日子,江星若的神情微微一变。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