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兰清笳的错觉,她觉得院子里的丫鬟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同了,像是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把秦淮给硬上了似的。
兰清笳只能用面无表情来维持自己的泰然与镇定。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昨天那笔账给算了。
在兰清笳和秦淮都起身收拾妥当,恢复往日如常模样之时,乔远出现了。
时机的拿捏把控,可以说是十分贴心恰当了。
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瞎子,假装没有看到自家公子嘴唇上那被啃出来的一个显眼的伤口。
他更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傻子,假装完全不知道那伤口究竟是怎么啃出来的。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王妃,昨天的事,属下已经调查出了结果,那几个混混,的确是受人指使。”
秦淮和兰清笳都面容一肃。
“是谁?”
乔远轻飘飘吐出一个名字,“江星若江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兰清笳竟然没有感到特别惊讶,反而有种果然是她的感觉。
难为她病得半死不活的,还能抽出时间精力来算计自己。
秦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头升起了一股子森然的冷笑。
江星若这样屡有前科的人,永远都不再值得信任。
当初,他就该直接把人赶走,不管她是不是在生病,都不应该再留半丝情分。
兰清笳此时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忙问,“我让百香带回来的那些茶水和茶具呢?都派人验过了吗?”
乔远点头,“已经验过了,的确是加了料的。”
兰清笳继续追问,“都加了什么?”
乔远神情古怪地滞了滞,加了什么,你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整个王府上下,可都知道了呀……
兰清笳问完,也很快想到了那一茬,她的面颊也有点发烫,刚轻咳了一声,抢先开口道:“我是说,除了,除了那个药……还加了什么药?”
她所说的“那个药”自然就是不好宣之于口的媚药了。
乔远本在暗自斟酌语言,闻言便也禁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的问题却让他心中微微诧异。
除了那个药?难道那茶水里还加了不止一种药?
乔远摇头,“大夫并没有多言其他。”
兰清笳闻言,眉头禁不住蹙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药人体质突然失效了?
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自己现在,又究竟还是不是药人?
兰清笳正在想的问题,秦淮也在想。
之前他便从红衣那里听到过关于兰清笳特殊体质的回禀,上回的槐花粉事件,也让秦淮确定了她的体质的确异于常人。
只是,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是江星若对她用了什么药,破坏了她的体质吗?
那江星若又究竟是怎么知道兰清笳拥有的特殊体质的?
这些问题,也许只有江星若能给出答案。
乔远却并不知道两人心中的想法,他见两人半晌都没说话,便轻声开口,“王爷,王妃,江小姐那边,属下要怎么处理?”
两人都抽回思绪,秦淮眸中迸出冷意,只是,他却没有急着开口。
他敛去眸中的冷意,转而看向兰清笳,“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想如何处置?”
兰清笳对上他的目光,神情还是稍显不自在。
她下意识撇开目光,“我,我想亲自去一趟,当面问问她。”
自己的秘密究竟是不是暴露了,她想刺探清楚,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
对于她微微闪烁的目光,秦淮只作不知。
他淡淡道:“我陪你一起。”
兰清笳张了张嘴,想拒绝。
假若江星若当真知道自己的秘密,秦淮要是去了,他岂不也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在秦淮那里已经根本不是秘密。
秦淮看她,明知故问,“怎么了?”
兰清笳滞了滞,最后还是摇头,“没什么……”
江星若身边的,都是秦淮的手下,自己就算单独去找了江星若,她们的谈话也不可能瞒得住他。
与其让这件事通过别人的嘴传到秦淮的耳里,还不如在自己在场的时候被揭开,如此,也能减少他人从中添油加醋,让误会丛生的可能。
秦淮看向乔远,“我们亲自走一趟,你先下去吧。”
乔远看着自家公子的那副神色,不觉为江星若暗自拘了一把同情泪。
这次,江星若算是触到了公子的逆鳞和底线了。
江小姐啊,明明有着一手的好牌,最后却打得稀巴烂,一步步地把自己作死到这个地步,真是活该。
以往也并不是没有跟秦淮单独同乘马车,即便是第一次同乘,兰清笳都没有感觉特别不自在。
可是这一次,她却像是浑身都长满了刺似的,颇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尤其是瞥到他薄唇上那一处显眼的伤口,她就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丰富的联想,然后,原本就滚烫的脸颊就更加烫了。
秦淮就看着对面那人一会儿偷看自己一眼,一会儿又偷看自己一眼,那模样,就像是在做贼。
秦淮豁然抬眼,眸光直接将她锁定,语气悠悠,“王妃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
兰清笳:……
她讪讪地收回目光。
她打住了自己偷看他的念头,但是,心头又开始为另外一桩事而焦灼。
明明自己是去找人兴师问罪的,结果反而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秦淮悠悠的声音再次传来,“王妃有话就直说,不用这么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兰清笳:……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兰清笳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待会儿,如果江星若说了些什么,你,会信吗?”
这话问得含糊,秦淮却知道她刺探的是什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