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若双目含恨,死死盯着她。
心中已然恨极,面容更禁不住一阵阵扭曲变形。
她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兰清笳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江星若声音绷得紧紧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病,连门都没有出过,我能做什么?”
兰清笳的眸光一转,冷冷的目光便落在了已经瑟瑟发抖的惠儿身上。
“你的确是没出门,但是你的丫鬟,可是忙得很。”
惠儿的身子又是狠狠一抖,嘴唇也开始一阵阵泛白。
“奴,奴婢什,什么都不,不知道……”
兰清笳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哦?什么都不知道?这么说,陈三儿张贵他们几个人,你也都完全没见过?完全不认识咯?”
惠儿的面色已经泛起了一片惨白,脸上开始泛起了涔涔的冷汗。
她求助地望向自家小姐,但是,江星若的神情却一片冰冷,眼神中甚至还透着一股狠厉,惠儿的心一下狠狠地沉了下去。
她咬牙,不肯松口,“奴婢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她出门办事时是戴着面纱的,没有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就算他们被抓了,也指认不到她的头上!
秦淮面无表情,声音无波无澜,朝外面喊了一声。
“带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几个浑身是伤,满身狼狈的男人便被带了进来。
惠儿艰难地从那鼻青脸肿的脸上辨认出了他们,可不就是陈三张贵一行人吗?
他们竟被打得这般惨,惠儿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江星若的神情也禁不住绷了起来。
秦淮眸光扫向他们,声音清冷无波,“那件事,是谁让你们做的?”
陈三张贵等人已经被揍得亲妈都不认识,也知道自己招惹上了大麻烦,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哪里还敢嘴硬?
张三抬头,看向惠儿,毫不迟疑,“她!她找到了草民,让草民找几个弟兄……”
张三如此这般,噼里啪啦,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恨不得连底.裤都直接扒了展示人前,以表示自己绝对毫无半分隐瞒。
惠儿面色霎时一片煞白,她磕巴着声音,“你,你胡说!那个人戴着面纱,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人是我?”
兰清笳挑眉,“他方才可没说找他的人戴着面纱,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戴着面纱的?”
惠儿神情一滞,心中升起一阵懊恼。
她张口结舌,想要说话,却被张三抢了先。
“她虽然戴着面纱,但我确定就是她!当时她走了之后,我留了个心眼,一路跟着她,亲眼见到她进了这个院子,她的身形和声音我也记得,错不了!”
惠儿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眼中也含上了泪意,满脸求助地望向江星若。
江星若狠狠瞪着惠儿,心中一阵气结,只恨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惠儿还想继续辩解,一直没开口的秦淮突然冷冷开口,“不用多费什么口舌,直接送官吧,打十几板子,自然什么都说了。”
惠儿错愕惊恐的神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秦淮眼神如刀,“若打板子还不肯说,就往牢里关一关,总有开口的时候。”
惠儿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方才硬生生憋住的泪终于忍不住,顿时有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愈发汹涌地倾泻而下。
打板子,下大狱,这些事情,自家小姐前段时间可才刚刚经历过。
她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但是从自家小姐的口中却也能知道,那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小姐还比较幸运,能得到一个单独的牢房,可如果是自己呢?自己一个小丫鬟,谁会给自己这样的优待?
那样的日子,岂不是要了她的小命??
惠儿痛哭出声,一边哭一边对着兰清笳和秦淮连连磕头。
“王爷,王妃,奴婢错了,奴婢是猪油蒙了心,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王妃吉人天相,现在也安然无事,求求你们,饶了奴婢吧!”
兰清笳听到她那话,几乎都要气笑了。
她安然无事,那是她幸运,难不成因为自己命大,逃过一劫,她做过的那些事就能一笔勾销?
江星若见此情形,深深地闭了闭眼。
事到如今,这个丫鬟,也已经成为了一个毫无作用的弃子,自己又有什么保全她的必要?
她当然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出头,不仅不会,她还要把自己彻底撇清。
江星若当即冷声怒喝,“你个贱丫头,你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惠儿怔住,哭声戛然而止,有些呆呆地望着江星若,对她的翻脸不认账有些错愕。
最后,那错愕,又变成了惨然与悲凉。
她早就该想到的,自己小姐是怎么样的人,她心中已经早有预料的。
现在,那些猜测也不过是成了真罢了。
兰清笳扫了江星若一眼,心中生出鄙夷。
这个人可真是没良心,怎么说也是陪着自己那么长时间的丫鬟,事到临头竟然是说踢开就真的踢开了。
秦淮的神色冷漠,“收起你的哭哭啼啼,事情究竟如何,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来。
你若是再敢有半个字的隐瞒,本王定不轻饶!”
惠儿抬眸,看向江星若,江星若狠狠地瞪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究竟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你可要想清楚了!”
惠儿张了张嘴,神情带着一丝茫然。
现在,她该怎么办?究竟怎样做,才能保全自己?
惠儿脑子乱作一团,还没有做出决断,秦淮那冰冷毫无起伏的声线便再次传来。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机会,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她一人担下责任,把小姐撇清了,小姐就会帮着善待自己的家人吗?
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