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子鹤收到了淮南王府送来的一份颇具分量的厚礼。
乔远一脸恭敬,“云公子,这是我家王爷特意准备的谢礼。”
至于谢什么,乔远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云子鹤看到那些礼物,脸上却是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
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好歹也算是个大功臣,收些谢礼,也理所当然。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会食髓知味,就会为之上瘾。
兰清笳充分体会到了这个词的深刻含义,也终于对秦淮的身体状况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以前究竟是什么让她觉得他身体孱弱,病入膏肓?是无知啊!
他之前明明是一副宝相庄严,高冷禁欲的模样,让她不敢肖想半分。
连那次自己对他霸王硬上弓,她都觉得自己亵渎了他,简直该自请死罪!
结果现在呢?他怎么反倒自己化身禽兽,对那事这般热衷了!
哪怕经历了两世,兰清笳在这件事上仍会觉得羞赧拘束。
尤其是事后,面对秦淮,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脑中还总是不受控制地回味联想,每每都被自己脑中的画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他看起来就坦然多了,神色自若,态度如常,就好像晚上缠着她凹各种羞人姿势的人不是他似的……
两人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并且愈发和谐。
然而,秦淮却觉得,还没有达到可以跟小丫头坦白的时候。
他得再多些耐心,不急。
温水煮青蛙,就要慢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温水中,等她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兵法有云,待天时地利人和,一切条件齐备之后再一举出击,必然能达到事半功倍的奇效。
兵法计谋连城池都能攻得下,更遑论攻陷一个小小的女人心?
几天后,兰清笳收到了皇后派人送来的一封帖子。
某天,淮南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当今皇后霍云姝。
兰清笳谨记身份之别,要给她行礼,被她拦住了。
她整个人的兴致都显得不大高,“今天我不是皇后,不要跟我讲那些虚礼。”
兰清笳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对,心情看起来并不好的样子。
正斟酌着措辞,霍云姝就道:“我想去庄子里避避暑,你要不要一起去?”
霍云姝虽然是在询问自己,但她现在毕竟是皇后,既然已经问出了口,就是希望自己陪同。
自己要是拒绝了,就太不上道了。
自己便去玩一玩吧,刚好可以好好放松放松,这段时间,她的这把老腰都快断了……
秦淮不在府上,兰清笳只给下人留了话便与霍云姝出了门。
上了马车,霍云姝整个人的情绪还是蔫耷耷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兰清笳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以前每次见她,她都是灿烂明朗的,像个小太阳。
现在她都已经是皇后了,能让她露出这般神色的,大概就只有皇上了。
帝后的私事,兰清笳心中纵然有千百般好奇,也不敢贸然开口。
她鼻眼观心,便乖乖地坐在一旁,陪着她一路沉默。
霍云姝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最后实在憋不住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出宫?”
兰清笳愣了愣,于是乖乖问,“那你为什么出宫?”
霍云姝气鼓鼓的,“因为我不想待在皇宫里,皇宫里无聊透了!”
“哦。”兰清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皇宫或许是很多人为之向往的地方,但对于兰清笳来说,那就是个富贵牢笼罢了。
霍云姝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兰清笳的下一句话,她顿时就又忍不住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想待在皇宫?”
兰清笳直觉,自己要是给她递话茬,她定要说一些自己不怎么适合听的话题。
兰清笳很认真地道:“皇后不想就是不想,不需要为什么。”
霍云姝愣了愣,旋即就像是对她的话免疫了,径直道:“因为皇宫里有一个很讨厌的人,很讨厌很讨厌!”
这话让兰清笳不知道是跟她一起同仇敌忾地附和好,还是装聋作哑假装没听到的好。
兰清笳保守地选择了后者。
霍云姝又嚷了起来,“你怎么不问我那个很讨厌很讨厌的人是谁?”
兰清笳:……她并不是很想问。
但是,霍云姝根本不需要兰清笳主动问,她自己就能自如发挥。
“那个死渣男就是秦书墨!”
兰清笳:……她并不是很想听。
霍云姝显然并不需要参考她的意见,她张嘴,噼里啪啦地就骂了一通,什么“负心薄情”,什么“见异思迁”,什么“喜新厌旧”,什么说出去的话放出去的屁,各种各样,层出不穷。
兰清笳缩在角落,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恨不得自己此刻成为一个聋子,最好什么都没听到!
霍云姝骂着骂着,似乎是骂累了,终于歇了一口气,做了一个总结陈词。
“总之,秦家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兰清笳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小声开口,“你和皇上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霍云姝当即横眉冷对,“怎么可能是误会?娶我的时候说的什么,这一生只娶我一个,结果呢?呸!
背着我偷偷宠幸别人,连种都有了,还偷偷摸摸请太医,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如果真是误会,我的脑袋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霍云姝火力全开,周身都像是长满了刺,借此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难过与伤怀。
兰清笳听得禁不住一怔,她没想到,秦书墨会是这样的人。
但那是帝王,她没有置喙的权利,霍云姝可以骂,她却不行。
只是,如果他真的要在短短半年就违背诺言,广纳后宫,霍云姝心中的伤心难过可想而知。
霍云姝恨恨地揪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