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没成,自己反而惹来了一身臊。
现在,看到老太君那黑沉得如同锅底一般的脸色,周盈儿能不怕吗?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向老太君行礼。
老太君沉了一口气,“是老身治家不严,今日让大家看笑话了。”
她眸光一转,朝周盈儿扫去了狠厉的一眼。
“今日之事既然已经闹到了这等地步,就断然没有半途而废,卡着不上不下的道理。
既然要查,就得查到底,荷儿今日受的委屈,总要有一个交代。
来人,去搜!既然少夫人说自己无辜,就先把她的院子搜一遍。”
周盈儿面色大变,“老太君!不,不要……”
第一个就搜她的院子,以后她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更何况,一搜就露馅儿了啊!
这次,因为唐氏要进门,周盈儿颇有些草木皆兵,她在曾氏的怂恿下,可是备下了各种各样上不得台面的药。
那些东西,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到唐氏的身上……
今日所用的迷药,自己的院中还有不少存量。
这一搜,还了得?
老太君神情冰冷严厉,“你背着我做下的那些个勾当,要么现在就说,要么等我把人证物证都摆在你面前了再说,你自己选!
只是,到那时候,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不孝孙媳,可就不好说了!”
周盈儿闻听此言,如遭雷击。
这,这是要休了她?
曾氏也呆若木鸡。
而周玉树这个怂蛋,从局势扭转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噤了声,半个多余的字眼都没敢多说。
现在更是吓得两股战战,他并非真心担忧自己姐姐的处境,他只是担心自己就这么失了姐姐这个大靠山。
曾氏同样也是如此,嫁出去的女儿,要是被休了,这得多丢人且不说,更要命的是,没了兰家这个亲家,她又把周氏这个小姑子彻底得罪了,那他们周家还怎么可能在燕京城立得了足?
不,这绝对不可以啊!
周盈儿还在发愣,曾氏已经快速地做出了决断。
她当即将上前,将周盈儿狠狠搡了一把。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认错!”
周盈儿张了张嘴,“娘……”
曾氏一狠心,将她往地上一摁,周盈儿“扑通”一声就重重跪了下去。
周盈儿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曾氏的态度已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老太君,这件事,的确是盈儿一时迷了心,昏了头,想岔了,这才做了这糊涂事。
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荷儿也没出什么事,老太君息息怒,便不要跟她一个小辈计较了。”
曾氏这话说得,叫在场众人都禁不住汗颜。
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那么自如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周氏气得恨不得直接上手将她狠狠掐死!
老太君还没开口,她就像是个炮仗似的直接炸了。
“什么叫荷儿也没出什么事?她要怎样才算是出了事?
她被下了那等乌七八糟的药,身子有没有受损还不知道,她的亲事也……”
她的亲事也再没了其他可能!只能嫁给云子鹤!
虽然云子鹤也不差,甚至比周玉树好了千百倍,但终究是不够如意啊!
想到云子鹤也是无辜之人,周氏最后还是嘴下留德,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太多嫌弃他的话。
但云子鹤又不是傻子,她那未尽之言,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嘴角抽抽,最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没有跟她计较。
毕竟这件事,的确是那小丫头吃亏。
他苦中作乐地想,他一个一把年纪的老男人,平白捡了个大便宜,就大方点吧。
老太君也因为曾氏这没脸没皮的话面色愈发阴沉。
曾氏却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现在可是非同一般的时刻,当务之急,是要想方设法让老太君消气,保住盈儿的少夫人之位!
就算名声扫地,就算接受其他惩罚,也万万不能真的被休了!
曾氏当即舔着脸道:“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荷儿的确是受了大委屈。
盈儿这般行径,委实不该,说一句罪该万死都不为过!
老太君想要怎么好好罚她都行,她绝对认罚!
但大家都是一家人,她也的确知道错了,老太君就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曾氏不等众人缓过神来,又掐了周盈儿一把,呵道:“你个不成器的,自己做了那污脏事,还不快给老太君磕头认错!”
周盈儿听着曾氏的话,一时神情有些呆愣木然。
她娘亲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件事,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而她一点错处都没有?
周盈儿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但不等她把这股情绪消化,曾氏就狠狠瞪了她一眼,拼命示意她服软。
事到如今,周盈儿还能怎么办?
她垂下了头,眼眶中蔓上了泪,这是真心实意的眼泪。
“祖母,这件事,是孙媳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才做下……
孙媳知道错了,请祖母给孙媳一次机会,孙媳愿意自关禁闭,没有祖母的允许绝对不出院门半步!”
老太君的眸色阴沉锐利,“这就是你道歉的诚意?你若真有心道歉,就不该是向我,而是向荷儿,向云公子道歉!
你只一心想着从我这里求得宽恕,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可见你所谓的歉意,根本毫无诚意!”
周盈儿的神色微僵。
她张嘴要说话,老太君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你在我面前假作安分,百般保证,我才把这次宴席交给你筹办,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假若你不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我兰家,就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你莫不是当我老太婆老了,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周盈儿被老太君的气势震慑,她的身子狠狠一个瑟缩。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