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十三却并非那等感情充沛之人,素来最不喜哭哭啼啼的这一套。
加上对她早有怀疑,心境自然更添了几分冷漠。
江星若却并不知他的心中所想,她只当他本性如此。
毕竟,以往他就惯是这么冷心冷肺之人,自己对他百般讨好这么多年,也是半丝都捂不热的。
“你说的这些,可当真?”
江星若当即满脸决绝,“自然当真!徒儿所言绝无半句虚言!若有虚言,便不得好死!”
躲在屋中的兰清笳听了,禁不住一阵啧啧,她可真够大胆,这样违心的誓都敢发,也不怕老天爷当真降下一道雷来,叫她不得好死。
江星若已经把话说得这般决绝了,但宋十三却依旧是那副神色淡淡,不为所动的样子,她的面色都有些发僵,感觉自己有点演不下去了。
她下意识地往屋子里瞟了一眼,然后又垂头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雪臣哥哥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徒儿每每想起,便只觉心痛如刀绞。
师父,您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他啊?
若是不能把他找到,徒儿当真是没有脸面去见秦伯伯和林伯母了……”
宋十三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他没死。”
江星若闻言,立马眼睛一亮,满脸希冀,“真的?师父您怎么知道?您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她一叠声地问,倒真像是满心急切的模样。
宋十三淡声,“他被冲到了下流的河岸,我恰巧在林子里采药,就顺手捡回来了,这会儿就在那屋中养着。”
秦淮嘴角抽了抽。
什么叫顺手捡回来了?他是笳儿捡回来的,哦不,救回来的好吧。
江星若的脸上瞬间迸发出了一股子难以抑制的狂喜。
“师父,真的吗?雪臣哥哥真的没事?我去看看他!”
说着,她就抬步,像是一只花蝴蝶似的,朝那房门飞奔而去。
还没等她飞到门口,那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然而开门之人,却并非秦淮,而是兰清笳。
兰清笳站在门口,双手抱怀,一脸审视地望着她。
“江姑娘,好久不见。”
江星若脸上的笑意豁然僵住。
“原来王妃也在啊……”
兰清笳好整以暇,“在江小姐的故事里,我就是个隐形人,的确不应该在。
不过呢,很多时候往往事与愿违,我偏偏好端端的在这儿,你就是看我再不顺眼,也无济于事。”
江星若略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唇,“不,我,我没有看你不顺眼,王妃怕是要误会我了。
我只是更关心雪……更关心王爷罢了。”
说着,她就探头往里瞧,“不知道王爷现在身子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男女有别,这自然是不能的,更何况我家王爷正在休息,岂容人随便打扰。”
江星若露出了一抹被拒绝的伤心黯然。
“我只是想看他一眼罢了,王妃何至于对我这般充满敌意?”
这副模样,倒像是像足了一朵备受欺凌的小白莲。
只可惜,身为师父的宋十三并没有主动替她出头的意思,她的这一套装可怜,在兰清笳这里也没有任何作用。
兰清笳语带奚落,“你问我何至于对你充满敌意,那是因为江小姐记性不好吧。
但我记性可好着呢,现在还记得你在我面前挑拨离间。”
江星若当即慌忙摇头,“不,不我没有,我只是……那件事,的确是雪臣哥哥不让说的,我……”
兰清笳抬手,打住了她这拙劣的挑拨。
“你也别在我面前演了,那件事我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同一个把戏,用一次就够了,现在再用,可就不管用了,还会让我觉得你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江星若的面色又微微变了变。
不知道是因为兰清笳对她的嘲讽,还是因为兰清笳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你,你不生气?”江星若问得略带小心。
若是那件事刚刚戳破,若那件事戳破时,没有刚好遇到黑衣人刺杀,兰清笳定然是要生气的。
那时候江星若的挑拨必然会十分惯用。
但是现在,她屡次三番有意无意地试探挑拨,就真的像是跳梁小丑似的。
兰清笳决定也给她还一份大礼。
兰清笳淡淡道:“我的确生气,很生气,所以现在,他已经不是我师父了。
我不仅不认他当师父了,我还转头就拜了另外一个人为师。”
江星若下意识地问,“谁?”
兰清笳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在你身后。”
江星若猛地转头看去,入眼的,除了她师父以外,哪里还有旁的人?
她原本还想问人在哪儿,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瞳孔猛缩。
似是为了验证她心中的猜测,兰清笳径直走了过来,十分亲昵地挽住了宋十三的胳膊,笑盈盈地道:“这就是我师父,相信,不用给你们再做介绍了吧。”
江星若整个人都是震惊和懵逼的。
尤其是见到兰清笳亲昵地挽着师父的胳膊,而师父竟然完全没有嫌恶地甩开,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江星若就险些把眼珠子直接瞪了出来。
自己以前也曾经像这样对他撒娇,但最后都会被他嫌恶地甩开。
她也并非真的对他亲近,见他如此,便也收起了自己的讨好,没再那样主动凑近他。
而且她觉得师父这个人就是个没有心的怪人,无论是她还是师兄们,都没法将他的心焐热。
但现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怎么会愿意收兰清笳为徒?而且还这么亲近?
她艰难开口,“师,师父,这,这是真的吗?”
宋十三掀起眼皮,淡淡睨她,“自然是真的,笳儿是为师新收的徒儿,以后就是你小师妹了。”
兰清笳心想,若不是为了再给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