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养育和教导之恩,自己已经将该还给她爹娘的情都还了。
他们注定没有师徒缘,她也不懂得珍惜这属于自己的一切,那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再心软了。
一次次的心软,只不过是一次次的纵容罢了。
秦淮和兰清笳的面色都一派平静。
有些人值得同情,有些人却并不值得。
一而再再而三的同情,只会换来对方得寸进尺的反扑,最后害的,可能反而是自己。
既然如此,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再心软?
秦淮命人将她拖走,捂住了嘴,没让她再发出声音。
没了她的哭喊,屋中便恢复了安静。
秦淮知道,自己不会再留着她的性命,留了,只会徒留祸患。
宋十三心里已有了猜测,他并非心软之人,相反,他的心肠很硬。
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她脱离师徒情分,不去管她是死活,就不会再期待着秦淮会留她性命。
宋十三闭上了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微哑,“让她去得安稳些,少吃些苦头,也算是全了一份师徒情分。”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而已。
秦淮缓缓点头,应了下来。
他只是不会再留她性命,至于其他的,他并非那等心胸狭隘,一心报复之人。
就算宋十三不说,他也会看在他的份儿上,不会让江星若死得太难看。
从此以后,江星若这个人,便从他们的生命中消失了。
娄安在旁边,将这一场闹剧全都尽收眼底。
他以为江星若能留下一条性命,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狠心,竟是半点情面都没留。
江星若这个蠢女人,第二次坑了自己,便是死了也是活该。
只是,连江星若这个嫡亲的徒弟都没能保命,更何况自己这个曾经带着人绞杀他们的敌人?
其实娄安不怕死,做死士的,谁不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服毒,抹脖子,痛苦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死了之后就万事不知了。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尤其是,他们想从自己的口中套话,就更不会让自己死,更会对自己百般折磨。
娄安想到这儿,背脊上禁不住冒出了一层森森冷汗。
解决了江星若,三人便将目光转向了娄安。
他的下巴还是被卸着,因为嘴巴合不拢,衣襟上淌满了涎水,这副模样,让他原本凶恶的面相显出了几分滑稽与可笑。
秦淮盯着他这张脸,将他与当初绞杀他们的黑衣人的某一个对上了号。
想到那次死伤惨烈的暗卫,还有现在还失踪下落不明的乔远和红衣,秦淮的眼中顿时蒙上了一股森冷的幽光。
这个人,在他的眼中也已经与死人无异。
只是现在留着他还有用,便姑且让他苟且一命罢了。
娄安对上秦淮的目光,再次感觉周身皆是一片冷意。
然而此时的他,浑身绵软无力,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秦淮蹲下身来,定定地望着他。
“想不想死得痛快些?如果想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听话,问什么,就答什么。”
娄安多少有着死士的骨气,听了秦淮的话根本不为所动,还直接偏过头,一副拒绝交谈的决绝模样。
宋十三直接上前,“让我来。”
他取出一根银针,直接照着他某个穴位扎下去。
瞬间,他发出一声呜咽的惨嚎,因为痛苦,整个人面色都霎时变得一片苍白。
他想要抬手把那银针拔掉,但手上却仿若有千斤重,半点都抬不起来。
宋十三不耐烦地问,“现在想说了吗?”
娄安冷汗涔涔,连连点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没必要硬扛。
宋十三这才把那银针拔了下来,娄安重重喘气,这才从方才那魔鬼般的疼痛中缓了过来。
宋十三捏住他的下巴,声音听起来很是温和,像是在对他循循善诱,但却透着一股子莫名的寒意。
“不要妄图咬舌自尽,这个法子不稳妥,我医术好,你就算把舌头咬断了我也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到时候,我们可就不会对你那么客气了。
方才的那一针,只不过是小儿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我可以考虑先把你的琵琶骨穿了,反正这也是你方才想对我做的。
所以,乖一点,不要耍花招,问什么就答什么,乖乖配合,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留个全尸。”
这一番话,再次让娄安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咔哒”一声,娄安的下巴被复原了。
也许是宋十三的威胁起了效,他果然没有试图咬舌自尽。
因为那或许不会给自己带来解脱,反而会让自己更加难熬。
秦淮冷声,“是谁指使你来的?”
娄安张了张嘴,吐出几个字,“上头的主子,但我从没有见过。”
秦淮紧盯着他,像是要判断他的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那跟你直接接头的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
宋十三毫不客气,直接在他的身上又扎了一针。
“左一句没见过,右一句不知道,你这头领是怎么当的?”
娄安痛得连连惨呼,“我真,真的不认识……我只是一个小头目罢了,并没有机会接触更加机密之事。
我们每次接头都是有暗号,我们就只是循着暗号而去,对方都没有露过真容,我们就只是凭令牌确认身份罢了!”
“什么令牌?长什么样?”
“就,就在我身上有……”
宋十三当即伸手探进他的怀里摸索了一番,很快就摸出了一个令牌。
见到这令牌,宋十三当即道:“这个令牌与我在蔡员外书房发现那个一模一样!”
秦淮看去,终于看到了这令牌的庐山真面目。
他将这令牌与当初宋十三画的那张图对应了一下,嗯,果然,没有找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