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
“公子,祁周的安排没有纰漏,赵四已经被抓,此案已定了。”
青衣公子长长吐了一口气。
这个计划,不会出纰漏。
因为赵四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也是一颗棋子,他觉得祁周是他的人,他觉得,自己就是主谋。
可实际上,赵四研究的那些,全都被祁周复制转交给了真正的主人。
赵四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存在,自然不可能会出纰漏。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主谋,谁还会怀疑?
这个案子,是时候划上一个句号了。
“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停止行动。”
“是。”
……
秦淮一行离开了药城,一路行水路往南。
水路固然够快,但在船上待久了,不免有些烦闷。
尤其是吃食这一块,自然没有在陆路上方便。
于是,他们一合计,后半程便打算走陆路。
虽然慢了些,但刚好能欣赏一番沿途风景,也不亏。
在船上,原本威风凛凛的阿猛一下就蔫了,谁能想到,这么一头大藏獒,竟然会晕船呢?
现在下了船,它还是有点蔫耷耷的,连付明轩用它最爱的肉逗它,它都只是微微掀起眼皮,然后又耷拉了下去。
一直缓了好几天,它才慢慢恢复了气势凛然之态,整只獒重新活了过来。
今天路上遇到大雨,他们的行程受到了影响,幸而后来雨小了些,他们这才在城门关上之前进了城。
当然,如果他亮出淮南王的身份,也照样能把关上的城门敲开。
但一路行来,秦淮都很低调,没有表露过身份。
就算危险已经解除,但出门在外他还是一贯秉持低调作风,不喜那般大排场。
柯旸等人被他打发回了燕京城,打理玲珑阁之事,他们身边只留下了一支精锐暗卫。
秦淮失踪了大半年,错过了玲珑阁的开馆时间,为了避免有人将秦淮与玄机公子的身份联系在一起,那头淮南王失踪,这头玲珑阁也无人打理了,所以柯旸等人却不敢怠慢,依旧如常开馆。
现在,秦淮还要离京一段时间,便让柯旸继续回去打理玲珑阁的事宜。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自己的其他产业,也都是柯旸在负责打理。
另外,对乔远和红衣的搜查寻找也还在继续。
哪怕希望渺茫,但生未见人,死未见尸,那就得再继续找下去。
南方的地界儿,雨水多,下过雨之后,便有一股闷热从地面上蒸腾而起,坐在马车里,就更闷得慌。
忽的,外面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呼喝之声。
“让让,让让!快让让!”
后头,有一辆马车急急地赶来,一副急匆匆地想要赶超他们的样子。
但赶车的侍卫却把马车赶得四平八稳。
且不说这路本就没多宽敞,旁边还有摊位行人,根本不好让。
便是位置够宽敞能挪出道儿来,也没有让自家王爷王妃给别人让道的道理。
对方要是态度和气一些也便罢了,但那副颐指气使的态度,也委实让人不喜。
后面那马车见他们稳稳地行在路中间,不紧不慢,也半点没有要让道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悦。
那车夫又呼喝了几声,却没换来前头的半丝回应。
秦淮蹙了蹙眉,“正常赶车便是,无需理会。”
侍卫自然应下,他本也没打算理会来着。
后头那马车中,一位妙龄少女擦着额上的细汗,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神色。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落脚的客栈啊!”
丫鬟连忙出声安抚,“快了快了,已经进城了,马上就能找到客栈了。”
那少女却半点都没被安抚到,依旧满脸不快。
那丫鬟掀起帘子往前瞧,看到自家马车被前边儿的马车堵着,顿时就蹙起了眉头。
“快些,你没听到小姐累了,需要休息了吗?”
那车夫也跟着抱怨了起来,“我也想快啊,可是前头那破马车把路给堵住了,我这实在是过不去啊,我都吆喝几声了他们也没让让,我总不能飞过去不是?”
那少女心中顿时堵了一口郁气,“当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
那丫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
少女又问,“哥哥呢?让他骑马到前头给这刁民传句话,让他们把路让开!”
下雨天路面难行,装着行李的马车难行,落在了后面,一众侍从都跟在了后面,她便只能使唤自家哥哥。
丫鬟便掀开车帘子往后瞧,没瞧见自家少爷骑在马上,想来也正在马车里休息。
丫鬟的面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她总不能这样直接朝着少爷的马车吆喝,然后指使少爷去跑腿吧?
她便迟疑道:“少爷想来是在马车里歇下了。小姐您看,这已经进城了,只要找到一家上好的客栈,便能安生落脚了,小姐您且忍忍吧。”
那少女迁怒地剜了她一眼,“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她用帕子擦了擦脸,又抚了抚胸,压下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带来的眩晕与不适。
看在马上就要到地方的份儿上,她这才勉强压下了要派人去前头喊话的冲动。
那丫鬟吃了一顿挂落,心中微微不快,但见她没有再闹着要派人到前头开路,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姐一路上架子摆得大得很,委实是给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找了不少麻烦事。
秦淮一行也正在寻着落脚之处,但因为今日下了大雨,现下又是临近晚上,一连问了好几家客栈都没了房间。
秦淮倒是不急,只要进了城,就不担心没有落脚的地方,大不了多花些银子罢了。
他们在前头都没寻到落脚的客栈,后头的那一行,自然也没寻到。
一连碰了好几次壁,那已经被安抚住坏脾气的少女瞬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快。
“这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很快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