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轩的面上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
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就又回到了原点。
想到那些记忆,付明轩的面色禁不住一片发白。
他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自己的药人身份被人所知晓,那自己无异于就成了那些人眼中的香饽饽。
对方只要不死心,自己就随时都陷入危险之中。
而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对兰清笳下手,一是因为兰清笳的身份特殊,得手的难度大。
二是因为他们想要隐藏自己的目的,不想暴露自身。
兰清笳一旦出事,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他们的目的。
而针对付明轩的这一场算计,却是加上了云锦心和其他失踪小姐这些障眼法,若是进展顺利,要想蒙混过去也并非不行。
大家都想到了这一点,也想到了那潜藏在背后的危险,面色不觉十分难看。
付明轩想到什么,忙又道:“对了,当时我本已陷入下风,差点就要被他们打晕带走了,幸亏有高人暗中相帮,我猜那些官差也是那人喊来的。”
秦淮和兰清笳都微微诧异。
“再说详细些。”
付明轩挠挠头,“这,再详细的我也说不上来了,当时那人在暗中扔石子,两次救了我,只是那人没有现身,我也不知道是谁。”
秦淮和兰清笳的神色若有所思。
对方既然要救他,又不现身,为什么?
而且,要救却又不救到底,只让他没被带走,却实实在在地挨了一顿胖揍。
这又是为什么?
或许是他不想暴露,也或许是,他不能暴露。
不想和不能,这其中的意味就很值得人琢磨了。
兰清笳更倾心于后者。
因为他的出手遮遮掩掩,只在最要紧的关头出手,这就说明他是在极力地隐藏自己,若非不得已,他不想出手。
是什么人,既要偷偷摸摸地救下付明轩,又不能暴露自己?
兰清笳的脑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了一个有些大胆,又有些荒谬的念头上。
她眼中有一丝戾气闪过,但她却很快收敛了,用一副如常语气对付明轩道:“当时,瑾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付明轩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异常,想了想答道:“官差来了没多久他就赶来了。”
兰清笳又问,“他来了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付明轩只当她是要还原当时的情形,寻找更多的线索,他便如实回答了。
付明轩的回答没有提供什么线索,宋瑾南的行为没有任何异常。
兰清笳又状似无意地问,“这些天瑾南有来看过你吗?”
“来了,刚刚他才来过,给我按摩了一番,不过没多会儿就说有事走了。”
兰清笳有心想细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又怕自己问得太细,付明轩会察觉到什么。
他没有心机,若是真的察觉到什么,只怕没法遮掩自己的情绪。
若宋瑾南没有什么问题也就罢了,但如果那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付明轩在他面前没法遮掩自己的疑心,就凭宋瑾南的聪慧,定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到时候,不知道宋瑾南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一切没有定论的时候,兰清笳不想打草惊蛇。
付明轩没有察觉到兰清笳问这些的用意,但秦淮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不可能无的放矢地突然这么问。
既然问了,那便只能说明,她怀疑这件事跟宋瑾南有关。
宋瑾南?
秦淮想到他至今都还有些成谜的来历,一时之间,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疑虑。
当务之急,是要确保付明轩的安全。
兰清笳对自己倒是并不怎么担心,凭借她现在熟练的一手毒术,对方要是敢来,自己定然能把他们当韭菜似的一茬茬都割了。
但付明轩的自保之力毕竟有限,而且,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没人能时时刻刻地提防别人,那其他事就都没法做的,每天的精力就都花在提防别人身上了。
必须要想个法子,将隐患一劳永逸地铲除。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秦淮与兰清笳对付明轩安抚了一番,让他先好好养伤,不用过于担忧,至少在云家,他还是安全的。
对方就算再猖狂,也还没有那个能力能混进云家来行凶。
两人回到自己的屋中,关上房门,秦淮便直接了当地问起了宋瑾南之事。
兰清笳听他问起,便没有再隐瞒,点头承认。
“没错,我的确怀疑他别有用心。”
兰清笳将自己此前发现的总总异常都说了一遍,秦淮听得眉头紧锁。
“我也常常摇摆不定,有时候觉得这些疑点十分明显,有时候又觉得只不过是似是而非的猜忌,因为我根本拿不出半点证据来。
他平日的表现也都很规矩,没有半点异常之处。
我看得出师父对他十分看重,对他更是真心实意,十分宠爱。
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将这些疑心表露,我怕伤了与师父的情分。
而且,我也更希望这些都是自己的小人之心。”
秦淮的面色一片晦暗不明,兰清笳希望宋瑾南与这些事情无关,他又何尝不是?
纵然秦淮对宋瑾南的感官一般,但他知道,自家娘亲却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若最后发现自己的真心是错付给了一头白眼狼,那她心中该多么难过?
秦淮开口,“如果那天晚上那些人真的是他引来的,那暗处那个对明轩出手相帮的神秘人又是谁?”
兰清笳提出自己的猜测,“或许,那人也是他。”
秦淮的眼波微动,“你的意思是,他虽将恶狼引来,却良心未泯,这才在暗中相帮?”
兰清笳也有些不确定,“我不知道,他的心思藏得太深了,我看不出他对我们这些人究竟有几分真心。
但我希望他与此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