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川的那一脚踹得不轻,那丫鬟被踹翻在地,捂着心口一阵微微喘息。
她说话声都有些颤抖。
“奴婢,奴婢不敢违抗小姐的意思,请,请少爷恕罪……”
王璟川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甩袖,大步匆匆地往王语瑶的房中走去。
王语瑶还在默默垂泪,王璟川望着她,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方才的怜惜担忧一扫而空。
“你做出这般糊涂的事,竟然还有脸哭?”
王语瑶轻咬唇瓣,抬眸看来,眼中含满泪意。
“我不过是努力争取我的幸福罢了。”
王璟川气笑了,“你的幸福?他已经娶妻,他是你的幸福吗?
你不要忘了,你出身琅琊王家,你这般自甘堕落,就没有想过我们家族的脸面?”
王语瑶双目赤红,扬声反驳,“若非你们当初不同意我嫁他,他而今何至于会另娶他人?”
王语瑶的这番语气,显然是把王家都怨怪上了。
王璟川面色沉沉,“他是商贾出身,门不当户不对。”
“商贾出身怎么了?你若真瞧不起他的出身,又缘何要跟他相交多年?
就算他是商贾出身,他的才学风度也半点不比旁人差!”
王璟川的眸色晦暗不明,“不管他的才学如何,风度如何,他从始至终都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现在更跟你毫无干系,你给我绝了念头!”
王语瑶怔怔地不说话了,只是那紧咬的唇瓣,还有那赤红的双眸,都表示了她并没有死心,也没有把王璟川的话听进去。
“我就喜欢他,我就只想嫁给他,为什么就是不行?”
王璟川揉了揉脑袋,只觉一阵无力。
他放软了声音,“瑶儿,你素来都觉得你乖巧懂事,很识大体。
你已经犯了一次糊涂,以后若是再执迷不悟,我们王家都会被你连累。”
王语瑶撇开头,不肯听,“你休要危言耸听。”
正如他所说,云家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不过是一介商贾,自己就算再怎么样,又怎么会让王家受连累?
云家还没有这样大的本事。
王璟川的面色又沉了下去,“你觉得,你今日所行之事瞒得过摄政王吗?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摄政王府做这样的事。
幸亏这件事没成,若真的成了,他会怎么看我们王家?怎么看我?
在朝为官,不仅要看能力才干,更要看家风,你是我妹妹,也是我的体面。
你做这样的事,真觉得就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瑶儿,你并不蠢笨,反而十分聪慧,我不相信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王语瑶垂下了眼睫,不说话了。
她不蠢,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她只是选择性地忽略了罢了。
王璟川见她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脸色也越发冷了下来。
“你今日做了这事,是触了他的逆鳞,惹了他的嫌恶。
凭借我对他的了解,他必然不会再与你有半分瓜葛,便是我的情面,也不会再有半点作用。
你就算还想纠缠,也没有机会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王语瑶像是被掐到了命门,整张脸都一片煞白。
王璟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若是还依旧执迷不悟,便不要继续留在此地了,我不日便把你送回琅琊。”
王语瑶的面色又是一变,但不待她说什么辩解之词,王璟川便已经甩袖而去。
王璟川大踏步离开,在院中站了片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王语瑶闯的这个祸,必然已经惹了摄政王不喜。
但这件事并没有摆在明面上,他便是想表示歉意,也都寻不到由头,无从下手。
要留下好印象,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一点点积累。
但要毁掉好印象,只需要一个随随便便的作死就可以了。
摄政王那边,他暂且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便只能先把注意力放在了云子鹤身上。
他长呼了一口气,抬步往外而去。
他让小厮套了马,径直往云子鹤的府上而去。
云子鹤料到他会来,但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他尚在气头上,本想不见,但稍稍冷静了片刻,最后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王璟川一进来,便直接朝云子鹤作揖行了一记大礼。
“子鹤,今日之事,是瑶儿有失偏颇,做得荒唐,我实在是……”
云子鹤蹙眉,把他拉了起来。
“她是她,你是你,何至于让你来与我行这般大礼?”
云子鹤这人,吃软不吃硬。
原本他的确是有些迁怒,也不想给王璟川什么好脸色。
但王璟川现在毕竟是官身,云子鹤不过一介平民,他能这般放得下身段来道歉,又让云子鹤原本的迁怒消了一大半。
两人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好友,云子鹤还做不来太过绝情之事。
王璟川面上露出一抹苦笑,“她做出那样不顾礼义廉耻之事,我实在是面上无光。
幸亏这件事没有成,若是真的成了,我怕是再无颜见你。”
云子鹤望着他,认真问,“你只老实说,这件事你是否事先毫不知情?”
王璟川顿时满脸肃容,“我指天发誓,这件事我的确毫不知情。
若是我知情,必然不可能纵容她这般行事。
我既知你已娶妻,又对她无意,如何会这般放任她?
更何况,那是在摄政王府,她闹出那样的丑事,非但惹了摄政王不快,对我们王家的颜面,也是一大损伤。”
王璟川的语气郑重,不似作假。
云子鹤细想,他说的也的确在理,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云子鹤心头郁气这才稍稍舒缓几分。
“不是你就好。”
若他真的沾手了,那这段交情,也只能就此断了。
王璟川又郑重地道:“我从丫鬟口中知道了此事,便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通。
这段时间我也会好好看着她,绝对不会让她再犯糊涂。
如果她